但卻並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異樣的地方。
甚至方才王燼神識掃過這整座教堂的時候,還感覺到一股時隱時現的充沛生命力。
彷彿這座教堂,的確是某種神聖之地,有某種神聖的力量在醞釀著。
「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王燼緩緩起身,走出教堂,看見教堂側面的小巷中,陳牧師正蹲在地上,身邊放著一個塑膠袋,裡面放著一些食物。
他的面前,此時正有幾隻流浪貓與流浪狗圍著他打轉,每一隻流浪貓和流浪狗的身上都傷痕累累,髒兮兮的,似乎已經流浪了很久。
那陳牧師正從身邊的塑膠袋中取出食物,餵給面前這群流浪的動物。
然而,王燼卻注意到,陳牧師身邊的塑膠袋中儘管還是鼓鼓囊囊的,但他只從其中取出一小塊的食物,遞給那群流浪貓與流浪狗。
那群流浪貓與流浪狗見到食物,立刻哄搶起來,為了那巴掌大小的一塊麵包廝打在一起,貓叫聲狗叫聲響成一片,打得不可開交,很快就見血了。
最終,一隻頗有些強壯的黑貓搶到了那塊麵包片,立刻跳上一旁的牆壁,叼著麵包片很快跑掉了。
沒能搶到麵包片的流浪狗和流浪貓們偃旗息鼓,帶著身上新增的血淋淋的傷痕,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瞧著陳牧師身邊的塑膠袋,等著陳牧師再扔給他們一些食物。
整個過程中,陳牧師就用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帶著幾分笑意地看著這群流浪的動物廝打著,那笑意之中分明是帶著幾分漠然。.
「你帶的食物明明足夠,為什麼只扔那麼一點點給他們,要看著他們廝打?」
王燼問道。
「我為什麼要扔給他們足夠的食物呢?」
陳牧師反問了一句。
他沒有抬頭,而是先從身邊的塑膠袋之中又取出一塊小小的麵包片,扔給面前的這群流浪貓與流浪狗,看著它們再度廝打成一團之後,這才緩緩起身,淡藍色的眼睛之中笑意不減,與王燼對視著。
「它們本來就是流浪者,我能夠提供給它們食物,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恩賜了。」
他指著面前那群廝打不止的動物,聲音很是溫和:「並且,哪怕只是得到這麼一小塊食物,它們也已經很滿足了,不是嗎?」
「但你明明有足夠的能力,給這群流浪貓和流浪狗足夠的食物,讓他們不必為了食物而打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燼看著面前這個有著典型西方長相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才是永恆的道理。」
陳牧師笑眯眯地道:「唯有強者,才能夠生存下去,而弱者,只有奮力掙扎的份,這群流浪的貓狗亦是如此。我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律罷了,它們只有憑藉自己的能力,搶奪到食物,才算得上是強者,才有活下去的資格。
否則的話,只有餓肚子的份而已。」
「你不是牧師嗎?你所信仰的神靈,難道不是主張眾生平等,而同樣認為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嗎?」
王燼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所瞭解的為數不多的宗教,如佛教,如道教,在教義之中都有主張眾生平等的理念。
弱肉強食的理念,或許曾經有過,但是到了如今,早已經被淘汰。
可是,看面前這陳牧師的樣子,似乎他所信奉的那位神明,仍舊主張著弱肉強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