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確實被救出了陣地。
當時,他被炮彈震傷,昏迷不醒。所有人都以為他犧牲了,而這時鬼子近在眼前,一連長帶著仇恨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梁洪濤並沒有一起衝鋒,而是去了高逸身邊。發現他還活著,於是請求劉婷把高逸帶走,滇軍不能失去這麼優秀的指揮官。一個優秀指揮官的命,比所有士兵都重要。
可劉婷死活不肯,非要和梁洪濤死在一起。在梁洪濤極力懇求、拜託、甚至威脅下,劉婷這才背起高逸離開陣地。而這時,陣地前方殺的是昏天黑地,劉婷這才能安全離開。
劉婷怕有鬼子追來,一直躲在山稜一處十分隱蔽的地方,一直到晚上才肯離開。鬼子攻打完足仙老後,必然會西進。而西面也有鬼子的部隊,在兩天前就開始攻打福林腦。
劉婷揹著高逸根本走不了多遠,為了安全只能將高逸背到北面,等他醒來後在找部隊。
在北面的一片樹林,高逸一直昏迷。劉婷用刀將高肉內的彈片取出,然後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然後等他醒來。當她想到梁洪濤,就淚流滿面,徹夜哭泣,直到眼淚流乾為止。
清晨,旭日東昇,陽光鋪灑大地。一縷溫暖光線穿過茂密的樹葉射入林中,高逸這次從昏迷中緩緩醒來。
“你醒了。”
劉婷徹夜未眠,一直守護在高逸身旁。見他醒來,低聲的問了一句,但聲音帶著一絲傷感。
高逸臉色蒼白無血,低聲問道:“這是哪裡?”
隨即,劉婷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高逸。
高逸欲要起身,但全身疼痛、無力,感到眩暈。於是劉婷上前,輕輕的將他扶起、坐正。
高逸低著頭,想到死去的戰友,內心的痠痛超過了肉體,低沉道:“我應該死在陣地上才對。”
“對!你應該死在陣地上,你幹嘛不死啊!?滇軍就知道打仗、打仗,苦的是老百姓。”
劉婷一下子變的十分激動,如果高逸當時就死了,自己也可以和梁洪濤死在一起。實現和梁洪濤“生不同衾,死同穴”的誓言。
劉婷的舉動叫高逸很驚訝,在她眼神中看出不一樣的仇恨,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恨滇軍?”
劉婷變的激動,怒道:“我恨滇軍,恨龍雲,更恨戰爭!要是沒這些,我會和洪濤就會永遠在一起。”
沒想劉婷到把雲南王龍雲也牽扯在裡面,高逸接著問道:“為什麼?”
“我父母都是吸鴉片死的。你們滇軍為了打仗,為了擴充軍力,在雲南大面積種植鴉片,然後用這些黑心錢買軍火。要不是洪濤,我才不會穿這身皮呢!?”
劉婷變的越發激動。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悲慘的人生,想到失去了愛人,劉婷的情緒變的難以控制。
然而這是和雲南王龍雲沒半毛錢關係。劉婷父母死的時候應該在十年前,當時雲南確實大面積種植罌粟,賺取利潤買武器彈藥。可當時的雲南王是唐繼堯,而不是龍雲。
為了擴充實力、擴大地盤,唐繼堯將兩個師擴編成兩個軍,十幾萬人馬,並發動了第一次雲桂戰爭;中原大戰,在委員長的要求下,龍雲又發動了第二次雲桂戰爭。
(PS:中原大戰,李宗仁反蔣,龍雲助蔣,所以就打起來了。)
多年來的軍閥混戰使雲南變成了一片苦寒之地,財政入不敷出。擺在龍雲面前的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建設與休養生息。
龍雲在雲南實行了三大改革:
一,精簡軍隊,縮減軍費開支,廢師改旅;
二,雲貴川鹽價高漲,百姓吃不起高價鹽,龍雲命張衝施行鹽務改革,鹽價大幅下落,雲南人稱張衝為“鹽神”;
三,雲錫出口量平均佔比80%以上。但由於香港商人從中賺走了大部分豐厚利潤,於是龍雲命繆雲臺擔任箇舊錫務公司總經理,對箇舊錫業進行改革。
三大改革,雲南得意休養生息,在有現在被稱之為“國之勁旅”的滇軍。這就是滇軍的歷史,李婷應該知道,可為什麼還是這麼憎恨滇軍。
高逸說道:“你父母應該是十幾年去世的吧,那時候是舊式軍閥,和現在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鴉片還在種植,煙館還在開張,你知道它會害死多少人嗎?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劉婷憤憤的起身,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