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於三天后出發,他們不能放棄傷員,那些是曾經一起戰鬥過的戰友、兄弟。哪怕只有一天,只要一起經歷過生死,那份戰場上的情感是普通人無法去理解的。
邵飛對川軍是有感情的,在藤縣、龍潭山一起和川軍並肩作戰過。盧作孚、孫元良、陳昊天都是四川人,還是他最敬佩已經戰死沙場的122師師長王銘章將軍。
在這三天時間裡,廖奇齡也曾特意來找過獵鷹,邵飛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廖奇齡想挽留邵飛留在74軍幫忙,但被邵飛婉言謝絕了。
邵飛覺得沒什麼可幫的。幾個裝備精良的軍、十幾萬人馬,打一個在金官橋被李覺19師打殘、且剛剛恢復元氣的106師團沒什麼難度。
而滇軍不一樣,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甲種師團。還有,滇軍大部分全是沒受過訓練的新兵。裝備精良,但不能熟練的運用也白搭。滇軍現在唯一能戰鬥的也許只有184師。
第九師團的作戰意圖很快傳到了武漢。在九月初,委員長就已經開始著手撤離大武漢的準備。
撤離武漢完全是形勢所迫。日第二軍一路勢如破竹,現在正在富金山於宋希濂部血戰;日第六師團正在補充兵員,在大別山南麓對武漢虎視眈眈;岡村寧次與薛嶽部處於僵持。
現在所有的目光彙集湖北崇陽地區。不是看滇軍能否守的住,而是能守多久。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必敗之戰,他們面對的是強大的第九師團。
時間!委員長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如果崇陽失守,囤積在武漢的大量物資、人員將無法從水路撤離,其損失絕對是災難性的。
委員長想到這,徹夜難眠、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委座。”
這時,陳誠進入委員長的客廳,只見委員緊鎖眉頭,一臉的愁容。
“辭修,何事啊?”
委員長的語氣是這麼的無力,現在武漢、乃至中國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急要關頭。
陳誠彙報道:“報告委座,孫渡將軍的58軍、盧漢將軍的60軍已經開始在崇陽、排市地區佈防,防線以張衝的184師為主。”
“張衝。”委員長唸叨了一句,眼神中透露著惋惜,半天后,道:“是員虎將啊。辭修,你說他們能守的住嗎?”
陳誠猶豫了下,但沒人能認為張衝能守的住,可委員長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應該能吧。當初在禹王山,張衝的184師面對的是素有‘鋼軍’之稱的第五師團。論戰力,第九師團不及第五師團。上次滇軍是倉促應戰,而這次是有備而戰。還有,這次滇軍佔據了地利的優勢,不像上次在平原作戰。滇軍大都是彝族子弟,都山裡長大的,非常擅長山地作戰。”
陳誠的話叫委員長稍微有些寬慰。可陳誠只是撿有利的說,那些不利的他隻字未提。
孫渡的58軍在7月底才剛剛成立,然後就火速前往河北崇陽。這些新兵根本就沒有任何戰鬥經驗,連川軍都不如,川軍士兵至少都來自保安團。還有,日軍佔據長江,有強大海軍作為支援,也無法和禹王山相提並論。
這些不利因素委員長又何嘗不知,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憂心忡忡了。
這時,一名秘書走了進來,報告道:“委員長,盧先生已經等候多時。”
委員長囑咐道:“請盧先生進來。”
“是。”
現在,蔣委員長最要倚重的就是盧作孚。如果沒有盧作孚的民生航運幫忙,運走武漢的物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委座,那我先下去了。”
“嗯,多注意排市的情況,有事及時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