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回來時特意繞路去吃了一通,胡然滿足地躺下睡了。寧獨沒有立刻睡下,站在吊樓的窗邊向外望著。
“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七次衝突,都是見山境以下,還算能夠應付得來。”
寧獨走了這一趟方圓市,可引出了不少人,卻都是小嘍囉,並沒有什麼大魚露面,都被魚龍街放下。
“大概是今天夫子街的事。”
東錦宮跟其他部門都沒有將“夫子街”的事鬧大,反倒是那些一直暗中追蹤寧獨的將這一切記錄的清清楚楚。
兩個擁有著層窮不窮法寶的四境都失手了,沒有萬全準備的人自然不會再貿然行動了。並且誰也沒想到寧獨會來方圓市,這裡行動的話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太多。
寧獨思索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想要從中理清出幾天明顯的線來。
“南星不可能沒有行動,必定是有一部分人來自南國,她應該是想將我活捉回去。”
“還有一部分來自於朝堂。”
“一部分挑戰者。”
“以及不明確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的人。”
前面的人都好說,唯有最後這些人,寧獨連對方想要幹什麼都不清楚,也就無從防範,這樣的人最為棘手。
“單純想要修行,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寧獨再次想起龐舊山所說的話,不由得笑了笑,卻又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什麼,自從龐舊山走了之後,寧獨總感覺天都的空氣都變了味道。或許是他需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專心修行才有了這般感覺。
“參加青雲試雖好,卻也招致了太多的麻煩。”
寧獨長呼了一口白氣,明白了當初商衝古為什麼反對他參加青雲試,不過已經做了的事情他也不會後悔。
回頭看了看熟睡的胡然,寧獨笑了笑,也躺下睡去了。想的再多也沒用,該好好休息還是要好好休息才對。
第二天趕了一大早,寧獨在巳時三刻才到達青藤園,總算是沒有落下司馬峨的課,而胡然則一臉苦悶地去了青梨園跟扁士寒學醫。
對於大部分學子來說,司馬峨的課都是枯燥乏味的,遠遠比不上忘歸閣裡一本書所開啟的奇妙世界。司馬峨那些反覆強調的基礎理論,無法立刻體現出它的價值,甚至說長達十年的堅持都未必有什麼價值,學子必然不會感興趣。
“至道無形,混成為體;變無化有,皆從氣立;氣之所分,生天生地;眾類推遷,迴圈不息……”
楊可卿舉手示意得到同意後問道:“司馬教習,這心決我們已經爛熟於心,可無論怎麼運轉都不能再讓境界往前一步,是不是應該換一種心決?”
司馬峨點了點頭,說道:“楊可卿提的問題很好,想必諸位同學也有相同的疑問。天下心決無數,我們該選一種合適自己的,還是選一種傳聞中厲害的讓自己去適合?”
對於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答案。
“這兩種選擇,各有優劣,需要你們自己去選。可是在去選之前,又該做什麼?你們現在在這裡學習,並不能給你們強大的能力,但能給你們選擇的能力。你們現在修行的這門心決,境界進步可能不明顯,卻能給你們打下夯實的基礎。”司馬峨認真地解釋道。
在此處待了四五年還是行難中境的老生不禁低聲道:“天天夯實基礎,別人都起了高樓了,我這還夯實基礎。”
楊可卿心中還有疑問,卻也沒有再追問,他還是願意相信司馬峨。
對於未知的世界,一個正確的導師是可遇不可求的,而能夠默默忍受漫長黑暗的學生也同樣難得。普通行業都是如此,更不用說在修行的道路上。
這麼長的時間,寧獨習慣了司馬峨的繁瑣。儘管對方所教授的東西他多數已經領悟,仍會認真地聽取。而今天的課,對他的境界長期止步不前也有了些許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