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園門前的巷子被破壞得慘不忍睹,半數的青磚瓦一碰就碎,沒風的天氣裡也全是塵土,青杏園的學子直呼有辱斯文,不願再走大門,全是走的偏門,還不敢讓人瞧見。
“都沒人再走這門了,我們還在這看什麼門啊!”門童小竹子抱著掃帚抱怨道。
“還是有人來的,老趙大伯還沒來呢。”
“瞧這模樣,想要修好這條街,恐怕得三五日的光景。”
“嘿!你說,這修街的錢該誰出?”
“昨天你沒瞧見,多數都是咱陳大姐給燒得!可是嘛,到底是他們上門來找茬,這筆錢該他們出!”
“沒錯!可是他們都跑了,上哪要錢去?”
“傻啊你!有名有姓的,能跑哪去?咱天都還能沒有王法了?咱青藤園還能沒有人撐腰了?”
“也是……哎,老趙大伯,您又來了?”
老趙揣著他的冰糖葫蘆笑著來到了青藤園的門前,怕冰糖葫蘆沾了灰塵,脫了大襖好好護著,過了這段才拿出來。
“兩位小哥,勞煩你們了,這是給你們倆的,這是給胡然的。”
“老趙大伯,你要是再這麼偏心,單給胡然姐這麼大這麼紅的,我們就不再給你傳了。”
老趙憨憨地笑,說道:“其實差不了多少,一整串都差不出一口來,差不了多少,差不了多少。”
小竹子拿了那串最大最紅的,向著青梨園跑去,一路跑一路想著,特後悔昨日怎麼沒能想到去找胡然,找到胡然就一定能找到寧獨大哥的。
到了青梨園,胡然果然在,小竹子在門口等了大半個時辰,待扁教習教完才進去找胡然。
胡然的苦日子總算是有了一絲甜,她眼裡含著淚花地吃了一大口。要不是有這冰糖葫蘆,她真的沒有一點點的盼頭了。
小竹子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胡然姐,你知道寧獨哥在哪嗎?”
“知道啊!就在咱螢雪湖邊上。”胡然鼓著嘴說道。
“真的嗎?”小竹子吃了一大驚,將昨日裡大門口發生的事生動形象地表演了一通。
胡然偏頭轉了轉眼珠,去了螢雪湖。
小竹子看著胡然的背影,揚聲道:“胡然姐,要是那夥人再來,我就來青梨園找你,你可一定得把寧獨哥給叫來啊!沒有寧獨哥,怕是攔不住那夥人啊!”
胡然心裡揣著事,沒有聽見小竹子的喊聲,顧自走向了螢雪湖。
寧獨還是在那個地方,像個傻子一樣坐著,雙眼無神,絲毫沒有察覺到胡然的到來。
胡然坐在一旁,習慣性地將冰糖葫蘆往寧獨嘴邊放了放,見對方沒有反應,便拿回來自己吃,自言自語起來:“少爺,聽人說最近有不少人都想找你,還都不是懷著好意。你說咱怎麼辦,就在這躲著嗎?”
寧獨沒有什麼回應。
胡然又吃了一顆冰糖葫蘆,說道:“聽小竹子說,昨天來的那夥人兇得很,打傷了好些人,最後是你那個同學,就是那個冷冰冰的陳難萍將他們給擋走了!這麼下去,總歸不是個事,人家是衝咱們來的,讓別人給咱去擋著,確實是得了個便宜,可我心裡總不是個滋味。少爺,你要是醒過來就好了,什麼事都不是事情了。”
難得偷個閒工夫,胡然很願意坐在這裡吃完她的冰糖葫蘆,思量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不是寧獨嗎?”
“他怎麼躲在這裡了?”路過的螢雪湖的學子發現了坐著的寧獨跟胡然,不禁出聲說道。
“難不成他一直在這裡?”
“好啊,你這個寧獨,昨天人都打上門來了,你就躲在這裡,連一個屁都沒有?”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不要命了?”同行的學子趕忙拉住自己的夥伴向著一旁走去,他們是根本不會修行的青杏園學子,要真的動起手來,可只會掄王八拳,哪裡是修行者的對手。
“你鬆開我!你今天你不鬆開我,我們就不是朋友!我今天就是豁出命去,也非要在這裡說個公道不成!”那學子甩開同伴,向前衝了三步,指著寧獨的背影大聲怒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