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怎麼可能墜落到這麼深的地方?”在即將死亡的瞬間,寧獨意識到了一件違背常理的事情,從而在心底有了一線生的希望,將那縷意識牢牢地鎖住。
一般說來,水越深,壓力就越大,且不說寧獨的身軀比不比水重,就算他是鋼筋鐵骨,到了此處也應該被擠壓成了一堆渣滓,而他的身軀竟然還完好無損,這根本解釋不通。
“怎麼會如此?”
寧獨想要尋找答案,卻還是要面臨身體不能夠驅使的問題,甚至說他都無法感知到任何的東西。
絕境還是絕境,哪怕發現了希望,也無法將其抓住。
漫長的時間,終於一點點將希望磨滅。
死亡降臨。
那根原本就脆弱無比的意識線即將崩斷。
寧獨感覺到了死亡,並沒有惶恐,也沒有露出絕望。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死亡來臨他也唯有坦然接受。當然,這般死了,他也後悔有太多的事沒有做。
後悔沒能再吃一碗衚衕口的餛飩。
後悔沒能讀完那本《長難長行》。
後悔還有個問題沒有幫司馬峨印證。
後悔沒有再跟商衝古學劍。
後悔沒來得及給龐舊山回信。
後悔沒跟白青花道別。
後悔辜負了兩個老混蛋的期望。
後悔讓胡然在家等了那麼久。
“對不起了,胡然,以後你就不用再在家等我了……”
好似是火滅的聲音。
寧獨迎來了死亡。
然而,先死亡一步來臨的是一股極致的冰冷,將他的意識全部冰封住。
湖底靜止了百年的水開始湧動,但在水流中生出無數的冰凌,並迅速地向著四面八方延展。只一瞬間,整個湖底就變成了一塊寒冰,凍住了所有的東西。
“這麼容易就死了嗎?”
天雷般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寧獨覺得被自己被拋上天際又重重地砸了下來。
一尊龐然大物,從黑暗中闖入到寧獨的意識之中。
——
熬過了一夜,旬二整個人都快要垮掉。這一夜裡,沒有任何好訊息傳來。
敲門聲響起。
“進來。”旬二強撐一口氣說道,其聲音已經變得相當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