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獨不出所料地躺在了地上,面如紙色,氣若游絲,看上去不修養一個月根本沒辦法再站起來。
螢雪湖的浪聲不停地襲來,沖刷著人的神經。
“真的……毫不留情嗎?!”
石枕溪看著陳難萍跟寧獨,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很久之前,就有朝廷的人向他丟擲橄欖枝,都是有著遠大前途的道路。
萬國朝,能得到更多人的青睞嗎?
現在的局面,強大的修行者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是受排擠的物件,凡人之軀的文官才能夠平步青雲。在萬國朝中被當成是士卒一樣的棋子,又能令多少人刮目相看呢?以死去博取並不大的機會,值得嗎?
石枕溪還在猶豫,態度突變的司馬峨確實讓他有了退意。現在擺在石枕溪面前的不僅僅是萬國朝這一條路,仍有許多條別人垂涎的仕途。
“就算他們兩個醒過來,到了萬國朝開始時也不可能恢復。你們所有人,包括他們兩個,都沒資格參加萬國朝。”
面色慘白的學子們看著司馬峨,沒有了任何念想。
風掠過螢雪湖,吹散了凝在湖邊的熱氣。
司馬峨看向眾人,長呼了一口氣,走到陳難萍身邊,指尖凝聚元氣,按在其後頸的幾個穴位上。
“籠束,解!”
陳難萍猛然醒了過來,看著司馬峨,目光復雜。
“不好意思,讓陳同學受傷了。”司馬峨遞給了陳難萍一瓶丹藥。“扁士寒教習煉製的藥,算是賠禮道歉。”說完,他又走到寧獨的身邊,用同樣的手法將其叫醒。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司馬峨所做的一切,完全陷入到了震驚之中。
“司馬教習,在詐我們?!”
石枕溪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卻站在原地發愣,說不出一句話來。
“首先,向各位同學道歉,我欺騙了各位同學。”司馬峨羞愧地說著。這麼賣力地演戲,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也正是因為他從來不是如此,突然變成另一種模樣,才能夠將其他人震住。
之前深切感受到了恐懼的學子當然憤怒,也有不解、懊悔以及羞愧。
“關於萬國朝的事情,我並沒有說謊,參加的人中有比我更強的,你們也有可能喪命。就以你們現在這個決心,根本參加不了萬國朝!”
有人不服。
然而,不服更多是想掩蓋懦弱。
“當面對強大到無法戰勝的對手時,你們還會選擇再戰嗎?當有死亡的危險時,你們還會再戰嗎?”
“怎麼不能?!”這大概是所有人想要說出的話,然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讓一個人去見他的懦弱,無異於給了長得醜的人一面鏡子,他們大多會選擇毀了這面鏡子,而不是正視自己。
不失望是假的,司馬峨沒想到竟然只有陳難萍跟寧獨會選擇站出來。其他人,都沒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參加萬國朝。
陳難萍為的就是變強,她不會畏懼任何對手跟死亡。寧獨為的是一個約定,以及青梅園。他可是商衝古的弟子,怎麼能夠讓青梅園丟臉!
“不抱著以死踐行信念的人,根本無法參加萬國朝!所以,這次代表參加萬國朝的是——陳難萍跟寧獨。”司馬峨宣佈了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