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也分無數種,賭錢、賭馬、賭蟋蟀……以及賭人。在天都這樣的地方,單純的兩個壯漢互毆至死實在是難以讓人提起興趣,這就需要更為殘暴且觀賞性更高的戰鬥。人赤手與猛獸相搏固然刺激,卻還是不如修行者的廝殺更具衝擊力。
擁有著遠超常人力量的修行者,平日裡高高在上,常人無法企及,今天卻像是隻知搏殺的禽獸,一下成了常人可以踩到腳下的玩物。這樣的招牌,無疑極富吸引力,扼籠賭場這樣的場所也就應運而生。
賭場就是為了盈利,賭局的最終結果自然由他們說了算。哪怕是修行者,在這裡也不過是賺錢的工具。
二境的修行者,也是人,也同樣需要錢,並且需要更多的錢。
扼籠賭場擁有著一條成熟的產業鏈,可以源源不斷地招攬修行者,時刻保持著賭場的吸引力。
不得不說,旬二看人的眼光極準,他能夠輕易地捕捉到對方的目的跟慾望,從而加以利用。所以他向寧獨推薦了扼籠賭場。
扼籠賭場的第一層,就是為了賺大眾錢才設立的,對修行者來說不值得看。再往下,才是真正的扼龍鬥場。
青年端著玻璃酒杯,裡面透紅的葡萄酒沒有任何晃動。
扼籠賭場的青年是個貨真價實的二境,他當然不是真的想請寧獨喝酒,他只是在試探對方能否接下自己的這杯酒。如果連他這一關都過不了,根本沒資格下二層。
老槍自始至終都沉默著,他在八關衚衕混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的人,像今天這樣的也見過不少。大多是揹著長輩出來“歷練”的富家子弟,以為經過幾場廝殺就能長點本事,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廝殺。這樣的公子哥,贏了府上陪練的,就真的以為能夠縱橫天下了。
今天的僱主確實有點本事,但老槍還不認為他能過得了這一關,剛剛入二境的人對元氣的掌控根本強不到哪裡去。
寧獨向前走了十步,站在青年的面前,伸出了手。
不同的兩隻手,都碰到了玻璃酒杯。
葡萄酒有了細微的漣漪。
寧獨向前推了推手,說道:“我不喝酒。”
青年笑道:“像你這個年紀,能夠喝下我這杯酒的人不多,能夠拒絕的,你是第一個。”說完。青年就自己喝下了這杯酒,露出了對酒十分滿意的表情。
“二層今天沒活,明天有三場,我可以安排你在第三場。”青年笑著說道。
“好。”寧獨答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哎,等下,少年,肯交個朋友嗎?”
“你麻煩我也麻煩,所以不必了。”
青年哈哈笑了兩聲,目送著寧獨跟老槍離開,將玻璃酒杯放在了矮桌上。
咔——
細密的裂紋出現,快速地擴充套件,只持續了一瞬,玻璃酒杯就裂成了碎渣。
西域美人扭動著腰肢靠了過來,在青年的耳邊柔聲說道:“老槍這回帶來了個厲害角色。”
“可不是。瞬間三次斗轉,始終高我一線力量,輕鬆地推開了我的酒杯。這個初入二境的少年,不簡單。”
“那豈不是正隨了你的意?前兩天,可是剛來了一個厲害的。”
“嘿嘿!這回指定能大撈一筆了!”青年目光裡閃過了一絲得意,不禁笑了起來。
……
從地下二層走出,迎面遇上了剛才托盤幫人下注的女子。
“你贏了。”女子笑盈盈地說道。或許是故意,也或許是巧合,女子給寧獨的是一張黑白卡,這代表著平局,只有極少數人才會買,今天這場恰恰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