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重逢,沒想到卻是這般狼狽的境地。
“楚源,你……這車……”王三謙認出楚源後更加懵,盯著法拉利傻了眼。
“到路邊說。”楚源是又高興又同情,趕緊把法拉利開到路邊去。王三謙也撿起外賣,推著電瓶車走到了路邊。
他有點失魂的樣子,說不出什麼感受來。
欣喜、尷尬、難受,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有。
楚源看他一身髒兮兮,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就知道他最近很辛苦,壓力極大。
“三謙,你不是在皮革廠當小組長嗎?怎麼跑出來送外賣了?”楚源從車裡取了一瓶飲料給王三謙。
王三謙愣是沒有接,他覺得楚源跟他已經不是一類人了。
社會的階層就是這麼殘酷,王三謙在法拉利面前覺得自己十分渺小,他跟楚源的友情似乎都消失了。
“你喝啊,不把我當朋友了?”楚源強塞過去,還幫王三謙拍身上的髒灰。
王三謙抖了一下,眼見楚源低頭給自己拍褲子,瞬間淚奔。
“楚源,我他媽……我他媽活不下去了……”王三謙哭得那叫一個慘,鼻涕眼淚一起掉,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天的壓力傾盆而出。
楚源用力抱住他:“好了,沒事沒事,有兄弟在呢,你先喝口水。”
楚源把飲料擰開,王三謙咕嚕嚕一口氣喝光了,可算恢復了一點精神。
“進車裡吹空調慢慢說,外面太熱了。”楚源又道,讓王三謙上車。
王三謙擦著眼淚搖頭:“我太髒了,不上去。”
“上來!”楚源不由分說,推王三謙進去。
王三謙不得不進去了。
這下兩人都涼快了,而且不怕被人圍觀。
王三謙也驚奇地摸法拉利的儀表盤和方向盤,一臉驚歎。
“楚源,你怎麼有法拉利?這太尼瑪漂亮了!”王三謙吸了吸鼻子,彷彿想多吸一口法拉利的空氣。
楚源不方便解釋,只道:“江州朋友的。”
“哇,你朋友連法拉利都借給你,太牛逼了!”王三謙震驚了,然後又黯然神傷,“我只能借電瓶車給你。”
以前王三謙經常照顧楚源,也承諾以後帶楚源發達,結果現實殘酷,他混到了這個地步,因此心裡難受。
楚源給了他一拳:“你別跟個娘們似的,咱們相互照顧,說,你咋送外賣了?”
說到這個,王三謙唉聲嘆氣:“我現在還是在太和皮革製品有限公司當小組長,一個月三千工資,在咱們這小地方還算能活得下去。但我女朋友想買房,還要買高州最好的,首付就要三十多萬。”
“我哪裡買得起啊,只能下班後送外賣賺點外快,我已經幹了快半年了,存了三萬塊了。”王三謙說到存款終於有了一抹色彩。
楚源聽得難受:“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休息嚴重不足,是不是天天送到半夜才休息?”
“一般過了午夜就沒有外賣送了,我其實還是能睡六個小時的,就是壓力大,買了房還要還房貸,以後三十年都得這樣過。”
王三謙痛苦地抓了抓頭髮,這個男人快要被壓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