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敏君心思大半都還沉浸在方才與李淼攜手練劍的欣喜之中,卻是沒有發現自己弟子的無禮之舉。
“尋凝,有事?”
沈尋凝收回了目光,看向尹敏君。
“師父,徒兒想要下山行走江湖。”
尹敏君眉頭一皺。
“若是往日,以你的武功,為師不會阻攔,但眼下卻是不妥。”
她輕嘆了一口氣。
“以前的江湖,就好像是放置了多年的湯水,面上看著澄清一片,實際上東西都在鍋底不曾露面。”
“但如今的江湖,卻是被人添了一把火、煮的沸騰了起來。往日間沉底的東西,都被捲到了水面之上。”
尹敏君語重心長的說道。
“若要下山,且等到這水大略涼一些為好。你是我衡山派傳承的根苗,不可輕易犯險。”
沈尋凝陡然抬頭。
“師父不也看得清楚嗎,卻為何在此與這……這人虛擲光陰?”
她把“妖男”兩個字嚥了回去。
“掌門師伯下落不明,我衡山派已經坐在了這沸騰的鍋蓋之上了啊!”
“您是衡山派掌門,怎能痴迷於美色!”
尹敏君眉頭一皺。
“不許無禮!”
“你只管專心習武就是!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
“師父!”
“出去,罰你今日加練三千劍!練不完不許睡覺!”
“……是。”
沈尋凝咬了咬牙,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又瞪了李淼一眼,轉身離去。
“唉……”
尹敏君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桌邊坐下。
李淼笑呵呵地給她倒了杯酒。
“你這弟子,心氣兒挺足啊。”
“……李郎看我的笑話。”
尹敏君嗔怪的看了李淼一眼。
李淼笑著擺了擺手。
“不是,只是覺得似曾相識而已。當日在順天府,我那幾個屬下也是這般,想得太多、手段卻太軟,根本扛不住事兒,還要我趕回去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