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帝瞳孔驟縮。
“不是一刻——”
“還沒到時間是吧?”
李淼拳頭通紅一片,冒出白煙,傷口緩緩癒合。
“籍教主不是說‘約摸還有一刻’麼?”
“‘約摸’,是大概的意思,多一些少一些都是常理。陛下讀過書沒有,這都不懂?”
“況且,我說的話你還真敢信啊?”
李淼看向一旁建文帝的無頭屍身,又看向面色陰沉的皇帝。
“你們朱家人,怎麼都這麼好騙?”
皇帝的心性,已經被李淼和籍天蕊摸透了。用李淼前世的話來說,他是個“反社會人格”的“利己主義者”,所有行動的出發點都是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一個人要是有“絕對在乎的東西”,那他的行動就很好猜了。不到萬不得已,皇帝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性命放上賭桌、拼死一搏的。
兩人故意將李淼突破的時間說長了一些,就是拖延皇帝下定決心的時間。
果然,他上當了。
李淼睜開眼的瞬間,正好是皇帝周身大穴之中爆發出劍氣的時候。
籍天蕊的“蠱劍”不擅長正面硬拼,所以李淼閃身擋在她面前,用自己的拳頭硬生生砸碎了襲來的劍氣。
而後,便到了眼下。
皇帝被李淼一句“好騙”弄得青筋暴起。
自打他即位以來,從來都是威福自用,他也有這個能力將臣下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聰明人,而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是聰明人。
但今晚,他卻彷彿落入陷阱的野獸一般,左衝右突,每每下定決心要搏殺一人,反而落入兩人的盤算。
顯得自己像往常那些被自己拿捏在手掌之間的蠢物一般!
“陛下是不是在想,明明自己往日間拿捏臣子手到擒來,怎麼今晚卻被我們算計的死死的?”
籍天蕊從李淼身後走出,笑道。
“皇帝的聰明,和武夫的聰明,不是一回事兒。”
李淼接下了話頭。
“沒有臨陣決斷的果決,沒有拼死一搏的勇氣,你是個聰明的皇帝,卻是個蠢笨的武夫。”
“從你信心滿滿地親身踏入這場爭鬥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走入了我們的主場。”
“要做皇帝就做皇帝,練武功就練武功,你卻把它們混為一談,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你運氣好。”
李淼拳鋒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他一甩手將零碎的血肉甩到地上。
“不過,陛下也可以放心,我們的牌已經打完。命,就是我們最後的籌碼。”
“接下來,就是分生死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