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愣愣地看著李淼。
雖然李淼看著一副好整以暇、志得意滿的表情,但他此時的狀態,卻十分慘烈。
衣物破碎,露出精壯的上身,其上遍佈已經或正在癒合的傷口,其中最嚴重的一處在腰腹之間,足有海碗大小,貫穿前後,好像被人用胳膊直接前後捅了個通透一般。
那張英武的臉上,自右邊額角至耳後,更是一道狹長的傷疤。
這是朱載第二次見到李淼如此狼狽的樣子。
這讓他想到了十五年前,李淼躺在他懷中的樣子。
他本來進門之後就要開罵,卻感覺自己的心猛地被攥了一下,哽住了喉嚨。
“你、這……”
朱載嘴唇翕動,帶著面上的鬍鬚都顫動起來。他長袖裡面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動,又被他強行握拳止住。
李淼看朱載失態,也收起了笑容。
他與建文帝鬥了那一場,已經知道自己的“八小時工作制”與“寂照”境界有關,最起碼是同源,這收穫不可謂不大。
欣喜之下,就習慣性地想逗逗朱載。
但看老頭兒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這是真心疼了。
也就沒了逗老頭兒的心思。
建文帝確實厲害,能把他傷到這般地步。但對李淼來說,只要沒當場打死他,什麼缺胳膊斷腿兒的,跟剪個指甲也沒太大差別。
“行了行了,死不了。”
李淼擺擺手,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那道傷痕便消失不見。
“您看,都小事兒。”
朱載先是瞪圓了雙眼,然後陡然轉身背對李淼,咬牙切齒的罵道。
“孽畜!”
“哎~”
李淼走到朱載背後,探出頭看老頭兒的臉。
“您這是?”
“滾蛋!”
朱載怒罵一聲,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抹了抹眼角,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緒,這才一臉怒容的看向李淼。
李淼雙手一攤。
“您消消氣,我這不是收穫頗豐,想著跟您一塊樂一樂嘛,誰讓您當真了呢?”
朱載感覺自己氣血上湧,太陽穴一鼓一鼓的,頂的他腦仁生疼。
你瞧瞧你說的這叫人話!?
你昨晚去刨我家的祖墳,還他媽“收穫頗豐”?
還想讓我一起樂一樂?
你故意留著傷不治,搞成這副慘樣到我面前,是想讓我樂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