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伸手虛空一抓,便從陽越澤的屍體懷中,抓出了那本手記。
將手記收好,李淼提起屍體,飛身上了屋頂,左右看了看。
此時連二更都不到,寺內萬籟俱寂,也不怕被人看見。
明教攻入少林,毀壞了不少建築。此時大部分還未來得及修繕,黑壓壓的倒在那裡,卻是正適合塞一具屍體進去。
麵皮一撕,無人認得。只當是建築砸死了個明教賊子就是了。
處理好了手尾,李淼拍了拍手,便轉身回了小院,沒事兒人一般的回屋休息去了。
天可憐見,他都三十五啦。
天塌地陷,也高不過養生二字。
尹敏君在屋內正襟危坐,聽到院子裡響起李淼的腳步聲,一時手足無措。而後聽到李淼回屋關門的聲音,好似如釋重負般的嘆了口氣。
旋即想起李淼那句“有什麼事情,明晚再說”,又不由自主的紅了耳朵。
這一夜尹敏君的糾結且略過不提。
待到天光大亮,李淼慢悠悠起床,推開房門,就見到尹敏君穿戴整齊,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長劍放在膝蓋,上面都凝了一些露水。應當是在此坐了有一會兒了。
“尹長老,起這麼早?”
李淼隨口問了一句。
他是老手了,自可以好整以暇。尹敏君卻是心緒紛亂,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答了一句,就再不出聲。
李淼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去洗漱、收拾行裝。
門外,永戒已經提前讓人牽來了兩匹馬,拴在門口。
二人沿著一條無人的小道,從側門出了少林,又騎馬跑出了一段,繞路到了少林正門附近。
此時少林山門外已經是人聲鼎沸。
行遲退位、少林易主,接任的還是個誰都不認識的“永戒”。江湖人本就好湊熱鬧,此等大事,就連許多沒被邀請的大派,收到了訊息之後都是星夜兼程趕來。
李淼和尹敏君遙遙聽到人聲,互相看了一眼。
“大人,是不是要往身上抹點塵土?”尹敏君問道。
“無妨,扯扯領子,在衣角上揉點褶皺出來就是。”
李淼擺擺手。
“你,我,永戒,是一同出發,苗王墓那邊的人都親眼所見。”
“永戒是少林嫡傳,所以一路疾馳、日夜不停,提前回到少林。跟咱們不一起出現也說的過去。”
“咱倆只當是半路收到少林無事的訊息,所以一路慢行,恰好趕到就是。沒必要弄得太狼狽,不然反而跟咱們趕路的速度對不上。”
“指揮使會派人一路上留下咱倆的行跡,不必擔心。”
說罷,兩人牽馬匯入人群,隨大流湧到了少林寺山門外。
正常來說,各家大派的人都會先從側門進入少林,不必在外等待。尹敏君作為衡山派二把手,也是不必跟門外這些中小勢力、江湖散人一起等著開正門的。
但,李淼是想著,看到他倆到達的人越多越好。
二人也就安之若素的混在人群當中,等著入門。
只不過,兩人再怎麼低調,在這群人當中也是十分扎眼。
且不論武功,只說外貌。
李淼英武俊朗,一雙眸子仿若大星。尹敏君眉目如畫、如同月中聚雪,更兼多年練劍的一身英氣。
兩人牽馬往那一站,就有不少江湖人自慚形穢,下意識的躲遠了兩人。
更有不少人見獵心喜,想要上前攀談,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少頃,還是幾個青年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領頭的,右手握住劍鞘中段、劍柄壓在肩上,左手壓在右手上,朝李淼施了一禮。
“見過二位。”只看這招呼,就知道此人是個懂規矩、有禮貌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