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永戒和苗王正打的熱鬧的時候,安梓揚在幹什麼呢?
他在吃飯。
安梓揚在自己周圍撒了一圈莽草粉,防止有落單的蠱蟲跑到他這裡來,而後靠在石頭後面,一邊凝神聽著蛹室內不斷傳來的巨響,一邊撕下一塊餅放到嘴裡嚼著。
永戒拉著他不眠不休的趕路,他又只是二流的內功底子,沒有永戒那麼能熬。苗王那邊他插不上手,又不敢離開,怕走遠了碰上應付不來的危險。
所以除了吃飯,他也無事可做。
不過,在這種境況下還能吃得下飯,他的心也不是一般的大。
吃完一整塊餅子,蛹室那邊的聲響卻還是沒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簡直要將他的耳膜撕裂一般。
不得已,他只得起身,朝著蛹室反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前面十幾年算是白乾了……”
他天資平庸,只有腦子還算活泛,所以一身本事基本都在機關、下毒、暗器上邊。十幾年下來,以他的手段,對上兩三個一流高手都沒什麼問題,其實心裡是有些自傲的。
但在見了李淼和永戒與苗王爭鬥的場面之後,即使是他也有點心灰意冷。
再硬的弓,也比不上李淼一記玄天指。再厚的甲,也擋不住李淼的一拳。再猛的毒,李淼一個閃身就出去十幾丈,根本吃不著。
依仗外物的安梓揚,在天人們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也只有巫蠱這種上千年的傳承,才能與天人爭鋒。
安梓揚心神搖曳,一時間分了神,就沒有注意到腳下一處凸起。
邦!
就被絆了一下。
“呵。”
安梓揚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身子一晃,朝前走了幾步穩住身形。卻是輕咦了一聲。
“嗯?”
方才踩過的地方……好像是空的?
他蹲下身子,從懷裡掏出一隻手指長的鐵管,朝著那處地面敲了敲。
叮。叮。
沒錯,是空的。而且不是自然形成的空洞,而是被刻意掩蓋過的,材質與周邊的石壁不同。
旁人聽不出來,他得了神偷門的真傳,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安梓揚皺了皺眉,手指在虎口處揉搓,暗自思索。
他自然不會貿然撬開地面,下去查探。那是初入江湖的愣頭青才會做的事情。
此處是巫蠱之術傳承的根源之地,遍地都是奇詭的蠱蟲和蠱毒。保不齊下面就是個蟲窩,他這小身板下去純是送命。
就算有什麼蹊蹺,也要等到李淼和永戒完事兒了,讓高個子頂在前面才是。
想到此處,安梓揚用鐵管在地上刻畫了一處痕跡,便轉身離開,只等李淼那邊分出勝負再做打算。
他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蛹室之中的聲響漸漸平息。
安梓揚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看那邊確實已經安靜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從密道之中探出頭來,看向蛹室之中。
這百丈見方的房間,已經是一片殘垣斷壁。
牆是裂的,地是碎的,那一片盛放蛹女屍體的罈子全都碎了一地,骷髏在地上散落。左前方那座屍山,卻是成了黑乎乎一片,好像被烤乾的臘肉一樣,一點汁液都不見。
蛹室正中央一個大洞,黑黝黝深不見底。
“爺,旗開得勝了沒有哇?”
安梓揚喊道,腳下隨時準備逃跑。
大洞裡傳來李淼懶洋洋的聲音。
“早完事兒了,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