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認輸了，也認慫了。
他抬了抬手，示意陳杰瑞將位置讓出來，道；“你這樣亂下棋誰也下不過你，還是空出位置讓別人下吧。”
說著他起身來，陳杰瑞自無不可的聳了聳肩膀，他只是個“門外漢”，若不是對方強拉著下棋，他根本不會陪著下兩局的。
一邊站起身來，他一邊嘟囔道：“趙老頭，你這說的好像我喜歡下棋，非得霸佔著位置一樣。算了，我也不跟你個老頭計較了。說吧，我算明白了，你這老頭出現在醫院絕非是偶然遇到。”
果然隨著陳杰瑞的話語，趙老頭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接著點了點頭。
隨著趙老頭和陳杰瑞離開棋盤，很快位置便被另外兩個急哄哄的老頭給佔據，開始擺放棋子。
兩人走到一邊的榕樹下，趙老頭這才開口道；“實不相瞞，是個親戚在一院住院。他是家裡的頂樑柱，老婆身體也不好，還有兩子女，大的剛大學畢業算能自己餬口了，小的剛上大學學費都是找親戚借的。上面還有兩個老人，哎，家庭……”
“得了得了，你就直接說了，別搞什麼苦情戲。”
陳杰瑞揮揮手打斷趙老頭的話語，心裡有些鬱悶。
他之所以弄出扯高氣揚、鼻孔朝天的姿態，為的是什麼？為的還不是免卻這種麻煩。
或許有人說陳杰瑞沒有同情心，但事實上一個人的同情心是有限的，發善心也是一陣一陣的，絕非滔滔不絕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畢竟人的時間有限，而且這種事情往大了說那是醫療體系，是國家的問題，小老百姓管好自己就是對國家最大的幫忙。
趙老頭見陳杰瑞這樣，沒達到預期效果，心裡雖然有些不太開心、不滿，但因為陳杰瑞鼻孔朝天，也看不到準確的神情，只好開門見山，直入主題的說道：“陳小友，我厚著老臉想請你幫幫他，幫他看看腿。”
果然是這個事情，陳杰瑞心裡不好拒絕，到底是熟人，趙老頭這人也不錯。
若是平常賣他個“臉”又如何，但這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畢竟滔滔不絕。
誰沒個三兩朋友？三兩朋友又誰沒有個三兩朋友？同學、親戚、同事、朋友的朋友……
為什麼很多官員上任的時候清正廉潔，結果幾年下來就變成了大貪官？很多人就是被所謂的關係拖下水的？親戚關係、朋友關係、家庭關係、子女關係等等……
這種例子數不勝數。
當然陳杰瑞也不是什麼官員，但他最反感這種事情，一拉十，十拉百，拉到最後全是關係會。
看？看的過來嗎？
不看？都是有關係的，給這個看了，那個不看，人心裡快活嗎？
一番思索，陳杰瑞只好拒絕道；“抱歉了，老趙，我治病救人是有準則的。一來心情好可以幫人看看，日行一善到底也是做好事嘛，達則兼濟天下我是做不到，窮則獨善其身幫幫身邊人還是可以做到一二的。二來兼職當醫生，治病救人當然是要收錢的，畢竟誰的時間不是時間。”
聽著他的話，趙老頭臉色不好看了，再他聽來這就是拒絕。
他臉色難看的朝著象棋那邊的人群看去，那裡有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中老年人正期盼的看著他。
這中年咋看上去有六十左右，身體佝僂，面板蒼白，臉上皺紋道道。
但趙老頭作為他的親戚自然明白對方實際在四十多歲，這種蒼老是過渡勞累和精神壓力大帶來的衰老，跟年紀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