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天成的無根之水嗎。
老頭子我雖說年紀一大吧了,可還是童子之身呢!
老鐵匠鬆了鬆自己的腰帶,將自己那幾千年才得以釀成的珍液奉獻了出來。
臨了,抖了抖他那幾乎無毛的碩大頭顱,頗為自得哼起了誰也聽不清的小曲。
他也不怕人看到,畢竟這裡連小鳥都沒有一個。
當然,那位除外。
那位自然也不會責怪他。
你讓人幹活,一毛錢沒給,連料都不備齊,怨得了誰。
我不找你要物料費就不錯了。
幾千年的珍釀可不好找。
董城現在自然看不到這一幕,看到了也無能無力。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徹底熔進了那些漆黑的東西里。
一會被丟進爐裡熔化。
一會又倒進那個奇怪的圓形的容器裡。
一會冷水淬。
一會熱火烤。
他甚至不確信冰束還在不在。
這樣變態的鍊鐵,不是誰都能承受下來的。
儘管她是冰原世界的精靈。
擁有不凡的法力和機變。
董城很想再喊她幾聲。
可是他現在完全做不到了。
因為他現在不僅沒了肉體,連靈魂都開始四處溢散。
這個過程 真的太痛苦了。
在他看來,世界上任何一種刑罰的嚴酷程度跟它相比都只能算小巫見大巫了。
完全不值得一提。
當然,這個過程還在繼續,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到此刻,董城已經不指望什麼奇蹟了。
他唯一希望就是她還活著。
這麼好一女子不能就這麼沒了。
哪怕這個世界滅亡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不是菩薩,更不是救世主!
或許這個唯一的念想才使得他沒有自暴自棄讓自己最後一點殘念完全泯滅。
哪怕他的靈魂一次一次被扯裂!被粉碎!被敲打!被焚燒!
老鐵匠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八百斤的大錘在他手上如同稚子手中的玩具。
被他玩出了花樣。
可是他的神情卻虔誠得象一個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