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見了禮,坐在母親身邊,陪她議論剛才那場球,母子倆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感染的周圍人人都是紅光滿面,一副母慈子孝,夫妻和睦,君仁臣忠的和諧太平景象。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一時都起身來回宮。李茂忙出班拜辭,李純卻沒有讓他走,叫他留在中和殿前等候。
這中間郭妃望著李茂,神情坦然,眸中含笑,眉兒彎成新月,雍容富貴中透出萬種風情,李茂低下頭去,心下想:得設法早點離開京城,不然早晚被這女人弄死。
在中和殿一直等到掌燈時分,李純才趕過來,問李茂有沒有用過膳,聞之沒有,叫人擺膳,說與李茂對飲。
侍奉的劉希光不知該用什麼規格,請教突吐承璀,捱了一頓白眼,突吐承璀吩咐下去準備幾樣尋常小菜,燙兩壺酒。
酒菜齊備,李純滿意地點點頭,劉希光不敢專功,道明是突吐承璀的指點。
眾人退至一旁,燈下只留君臣二人。
李純為李茂布了一筷菜,李茂為李純斟了酒。
“你不必拘謹,此處無人,還像以前那樣。”
以前是哪樣,李茂已經記不清了,即便能記得清,只要他還沒醉到忘記對面坐著的是當今皇帝,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還記得你在回鶻王城遇到的那個黠戛斯達斡斯部的小王子阿熱嗎?”
李茂當然記得,那次從回鶻回來,他專門寫了一份奏摺,論述與黠戛斯結盟的必要性,但奏摺遞上去後卻如泥牛入海,了無音訊。
“他現在到了長安,跑到京兆府說他認識你,京兆府告訴他你去了洛陽,他就說要見我。哈哈哈,他說你叫李茂,我叫李純,我們倆是兄弟。”
李茂大驚,忙道不敢。
李純嘆了一聲,憂傷地說:“做了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連兄弟也沒了。”
稍頓又道:“黠戛斯去回鶻王城西北萬里之遙,他們真的能成為我大唐的盟友?”
李茂道:“蠻人部落,眼裡只有利益,只要運作的好,至少能成為牽制回鶻的一股力量,而且所費並不多,可謂一本萬利。”
李純道:“不會成為第二個吐蕃?吐蕃的開化,我大唐也有一份功勞。(”
李茂道:“草原不比高原,王者基業難過百年,且黠戛斯人數又少,即便一時稱王,也勢必不能長久。阿熱此人我跟他一起蹲過牢房,野心勃勃,兇殘刻薄,能成事,卻不能成大事,不足以做大漠的王者。”
李純道:“毀回鶻,我大唐又少一盟友,這賬你真細算過?”
李茂道:“回鶻已經衰敗,已不能牽制吐蕃,吐蕃也已衰落,經不起來自草原的衝擊,回鶻敗亡之日,大唐可驅趕其部南下西去,吐蕃要保西域,則勢必要從河西、隴右抽調兵力,我大唐可趁機取之,若取河西、隴右,大漠、西域指日可待。後代史書上必要濃墨重彩寫上‘元和中興’四個字。”
李純道:“朕不想出這風頭,朕只想史書上能說朕曾為復興大唐努力過,不是一個碌碌無為之人就足夠了。”
李茂又道:“退一步說即便黠戛斯人無力滅亡回鶻,幫回鶻人多樹一個敵人,對我大唐也有利無害。這便是古人說的遠交近攻之策。”
李純點頭稱善,當即下旨,以李茂為談判使,與黠戛斯達斡斯部小王子阿熱展開秘密談判,目標是兩家秘密定盟,共同對付回鶻人。
李茂求翰林學士李絳從旁協助,李純允准。
李茂興奮的**睡不著覺,在他的書房裡把那本麻紙筆記拿出來,翻出舊日利用黠戛斯牽制回鶻,乃至最終滅亡回鶻的點滴思考,溫故而知新,心中漸漸勾畫出一副新的圖景來。
李茂把這幅圖景描繪於麻紙上,用自創的中式英語寫就,任誰也無法破譯。
蘭兒徘徊書房外良久,終不敢入,無奈抱著枕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