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再靜養幾日即可。”老君把了把紅顏的脈,如此說道。
老君摸了兩把他自己下巴上黏的假鬍鬚,垂眸正好瞥見了與紅顏的手一直相握著的那隻手,他輕哼了一聲,不表達什麼態度,自紅顏受傷那日起,已過了那麼幾日。
他隔一天便來看看紅顏的傷,隔一天便要來此遭罪,看這兩兄弟秀上那麼一波,真是夠夠的了,偏偏這幾日,竹瀝那小子不知怎麼了,都沒有再來他的丹陽臺。
他才沒有很想竹瀝來煩他,只是竹瀝那廝在他丹陽臺住了那麼久,說消失就消失,一聲招呼不打,確實有點過分了,對,就是這個理,老君越想越覺得在理。
可越是想著,有關竹瀝的片段,便在他腦海裡不停的閃現,老君只覺得心裡越發焦躁,他又想起那日竹瀝所說的,老君咬唇,臉色忽青忽白,還說什麼有他就夠了,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天界的上神,有幾個是什麼好相與的,都是假象。
老君蹙眉,冷哼一聲,從木箱子裡,取出他配好的幾副藥,沉聲道,“你把這些藥喝完,就痊癒的差不多了,這幾日,丹香臺有事,我就不過來了。”
老君說完,將東西收拾進木箱,他使勁全力一關,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他提起木箱子,快步走出了房間。
紅豆起身對著老君走的方向微鞠了個躬,算是感謝,他眉眼間滿是疑惑,“老君,這幾日是吃炮仗了嗎?怎麼無端的火氣這麼大?”
紅顏揉著手中握著的紅豆的手,垂眸道,“你管他作甚,管好我就行了,老君活的可比我們要久,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者說,不是還有咱們上神嗎?”
紅顏的話乍一聽,好像有些自私了些,可細下想來,卻也是這麼個理,他握緊了紅顏的手,勾唇道,“嗯,說的也是,我管好你就夠了。”
紅顏愣了一下,沒想到紅豆會這樣回答,自那日紅豆向他表白了心意後,就好像是突破了什麼屏障似的,紅豆與他說話時,便再也不掩藏自己的一些什麼了,都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當然他並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每每紅豆這樣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著實有些招架不住和手足無措,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其實還蠻喜歡這樣子的。
紅顏微微咳嗽了一聲,嘴角偷偷上揚了些許弧度,瞥了再坦然不過的紅豆兩眼,便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去了,紅顏面上還有些許蒼白,不過比起前幾日已經好上太多了。
那病態白皙的臉上隱約透著一層薄紅,而耳尖卻已經是紅了個透頂,紅豆回眸一笑,望見了轉過了頭,將那通紅耳尖面向自己的紅顏,他舉起了相握著的手,輕微搖晃了一下。
紅豆想開了之後,便覺得以前想不通的那些事,一下子全明朗了,不管怎樣,剩下的時間,他想和紅顏好好的過。
紅豆抬首,望了望外頭的天色,看這情形,約莫已經快午時了,他開口詢問道,“今天想吃些什麼嗎?我去給你做。”
紅顏聽此,轉過頭來,挑眉看向紅豆,他掀開被子,起身穿好衣服道,“還是一起去吧,順便將上神與那貓兒的份一塊備上吧。”
紅豆扶著紅顏,聞言笑了笑,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老君快步的走出了房間後,喚來了仙鶴,剛想騰雲而去時,便被月無言喊住了,“老君留步。”
老君聞言,腳步一頓,不耐煩的轉過身道,“喚我作甚,我可沒幹擾房間裡的那兩位做些什麼。”
月無言聽此,只覺得腦子裡突然“嗡”的一聲響,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想懟回去,可思及那人的情況,他雙手握緊成拳忍了忍便就作罷了。
月無言呼了一口氣,沉聲道,“那天是我說的過了,我並非是那個意思,今日也並不是要與你爭論些什麼。”
老君聽著,心下更為不耐,他吼道,“有什麼就快說,不說我就走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閒的啊!”
月無言嘴角抽了抽,心中開始默唸清心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不能跟這樣的人計較,不能……,月無言冷靜下來,繼續道,“竹瀝回了軍營那邊了,你可知?”
老君聞言身體猛地一僵,他的臉瞬間蒼白無色,他厲聲道,“你說什麼?!”回了軍營?竹瀝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月無言見此,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沒有錯了,“這件事,整個天界都知道,魔域那邊出了些許亂子,需要他前去處理,你跟他向來交好,你確定他真的沒有同你打過招呼嗎?”
天界向來以和為貴,輕易不會開戰,若不是摸到了確切的情況,他們絕對不會準備,而今,居然連“戰神”竹瀝都喚了去,那情況可想而知。
老君聽月無言的話,便想起幾次三番竹瀝被自己打斷的話,眼神微暗,他的雙拳不自覺攥緊,身體微微顫抖著,他咬牙,內心升起一陣悔意,他他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