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奴無力的跌倒在地,哈哈大笑起來,華裳的笑,華裳的哭,華裳痛苦掙扎嘶喊他名字的模樣,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終是哭了,哭的像個孩子,這一小半輩子,血風血雨中度過,華裳是他陰暗生活中的一縷微光,可這一縷,終究是被自己弄丟了。
微光,化作風,化作雨,不斷的停留,卻再也無法停留在他的世界,停留在他的身邊。
那人聽著這哭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世間皆有因果,而華裳死的果,因是他自己種下的,罪也不在你。”
黑奴冷靜下來,移步跪在那人面前,“黑奴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如今傷勢痊癒,便不再在府上叨擾了,至於救命之恩,黑奴發誓,不管黑奴在何地,只要大人一聲,黑奴便會立馬趕來,誓死效忠於大人。”
說罷,黑奴便向那人磕了三個響頭,那個響,是真的響,因為等黑奴再次抬起頭來時,他的頭和他磕的那塊地都紅了。
那人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嗤笑道,“你,想走?”
“我鬼尊的地方何曾是區區一個半魔,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
簾子後的人,也笑著走了出來,“怎麼樣,這次,咬到硬骨頭了?”
那人,可想而知,便是照顧了黑奴一段時間的魔焰。
魔焰繼續笑著,看著黑奴說道,“你這人可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鬼尊一藥,可是萬金都難求的,竟白白在這傻子身上浪費這麼多,可惜,著實可惜了,他死皮賴臉那麼久,都未曾弄到一粒啊!
黑奴神色莫測,緊抿著才微帶點血色的唇。
不想那被稱作鬼尊的人,下一句就開口道,“你可想救華裳?”
黑奴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那好,我倒是有法子救他,只是……”
黑奴重複道,“只是?”
鬼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一臉厭惡,“只是不想自己動手。”
聞言,黑奴忙道,“我可以學!”
鬼尊笑了,“哦?可我的法子只想交給我門下之人。”這話裡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
黑奴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堅定道,“一號參見主上。”
“一號?還是給自己重新取個名字吧,我門下之人怎可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呢?”
黑奴思索片刻,沉聲道,“黑奴,我叫黑奴。”
“奴?莫非還控制不了你骨子裡的奴性?”
“不,屬下只是想以此警戒自己罷了……”
警戒嗎?都是藉口,黑奴心裡知道,他無非是想以這種方式留住那尚有些微光的過去罷了……
他的華裳……
華裳………
修羅殿。
黑奴靠在牆邊,嘴裡無意識的喃喃著,說來說去也就兩個人,主上,華裳……
黑奴昏睡之際,竟沒感覺到有人在緩緩靠近。
而那人居然是本應躺在床上好生修養的黑曜,不,像,又不太像,那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壓,是黑曜再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再細看,那容貌也比黑曜更好上幾分,但卻比黑曜多了一份淡漠,與與生俱來的疏離,顯然是一副上位者的模樣。
那人微微嘆息,手輕輕在空中一揮,收手之後,竟從黑奴身體內提煉出了幾縷魔氣,他輕輕握著,魔氣悄然散去。
黑奴身上的傷,也慢慢的開始復原,那速度簡直了。
黑奴慢慢睜開雙眼,便看見眼前的人,震驚道,“主上?!”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