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點點金光撒在忘久如玉般的臉龐,蕭九一睜開眼看著,便再也移不開眼了,他想,抽個空,回蕭家一趟,撤了這個任務,然後帶忘久回去給蕭家裡的人好好看看。
他蕭九初次喜歡的人是這麼好,蕭九仔細的掃視著忘久臉上的每一寸,在忘久臉上痕跡非常淡的那一道疤上停下了,他總覺得,忘久這個人身上有很多故事,就像忘久臉上這道疤痕一樣。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忍心在忘久的臉上留下這樣一道疤,想必那人肯定是壞的流油的那種。
蕭九不再看忘久的臉,拿過忘久放在他腰間的手,忘久的手很是修長,蕭九摸索著,忘久的虎口和手心上方一點的那處都有層厚繭,蕭九微驚,忘久也是練過劍的,他來的這段時間裡,可沒有看到他的佩劍,莫非是在他的房中?
蕭九拿著忘久的手繼續看著,忘久的袖子緩緩的落下了些許,忘久手腕那裡赫然有一圈牙印,蕭九的眉頭一皺,這該是咬的有多狠哪。
那牙印小了些,咬忘久的人,是個小鬼頭?
蕭九撇了撇嘴,哪個臭小鬼,蕭九雙手抬起忘久的手,對著位置,下了嘴,也咬了一口。
忘久無奈的睜開了眼,有些亮光,應該是早上了,手腕處一陣刺痛,忘久打趣的問道,“餓了?”,忘久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曉是忘久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蕭九似乎都能從其中感受到忘久對他滿滿的寵溺。
忘久想,許是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小九長大之後,還會有這麼一天,可以跟小九一起躺在一張床上,迎接一個又一個的明天。
本來忘久心裡還存著幾分不真實感,被蕭九這麼一鬧騰,他反而覺得踏實了不少。
蕭九被忘久毫不掩飾的眼神震住了,臉不由的開始升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將忘久的手擁在懷裡,輕微咳嗽了幾聲,聲音都下意識的小了些,“那什麼,你是小爺的,身上當然只留下我的印記就好……”等等,他在說什麼呢!
蕭九連忙紅著臉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我就夠了!”哎喲喂,他也不是想說這個啊!蕭九抿嘴,將頭埋在忘久懷裡,不再出聲,老臉都丟盡了。
忘久止不住的悶笑出聲,胸膛輕微震動,蕭九輕斥道,“不許笑!”
忘久邊笑邊道,“好,不笑,大少爺放心,忘久只會是蕭九的。”
蕭九房門外,老倆口,站在那,敲門也不是,不敲也不是,門內大膽的話,聽的老倆口老臉一紅,左右還是不願意讓這兩個孩子餓著,齊魯象徵性的咳嗽了兩聲,“那啥?忘久啊!午飯好了,趕緊下來吃吧!”
門內頓時安靜了,老倆口相視一笑,下了樓。
蕭九捂著臉,在被子裡縮成了一團,忘久見狀,便先起了,被子裡不一會兒就冒出了蕭九的聲音,“都怪你,你個老狐狸,你肯定知道他們在外面!”以忘久聽聲辨位的本事,不至於不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忘久其實並未察覺到,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蕭九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聞言,他便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
撂下這句話,忘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算換件衣服,蕭九拿出枕頭,鑽了出來,剛想丟,就發現忘久走了,心裡暗自嘖了一聲,老狐狸。
蕭九倒頭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他可是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呢!這老狐狸真是賺大發了!鬼才是他媳婦呢!以後要是忘久再欺負他,他一定要好好立立夫綱才是。
待蕭九倒飾倒飾下了樓,齊魯夫婦二人已經出去了,只餘蕭九和忘久兩個人在酒肆。
還未等蕭九開口說話,便有一老漢,提著食盒來到了酒肆,“阿忘啊!俄自個來取酒嘞!”
忘久笑迎道,“陶叔。”
蕭九聽到了阿忘,便想起了阿旺,一小狗崽子的暱稱,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
忘久拿出準備好的粗糧酒給陶叔,陶叔笑嘻嘻接過,讚不絕口道,“阿忘啊!你年紀輕輕,釀的酒,可是比老齊還好呢!這酒喝著是真帶勁兒啊!”
忘久笑了笑,其實他基本不釀粗糧酒,唯獨陶叔這份,是他釀的,陶叔繼續道,“別見怪啊!陶紅那丫頭最近鬧脾氣了,你可得多擔待點,但也別慣著她。”
忘久點了點頭道,“陶叔我明白。”陶叔這人日子看著過的渾渾噩噩的,其實有些事他心裡都有個稱在那量著,心裡明白的很,包括他自家丫頭陶紅喜歡上忘久的事。
忘久這孩子雖好,但畢竟來歷不明,瞧著當初剛來時的樣子,背景想必也不簡單,就算不論這些,他也看得出忘久心裡藏著個人,他家丫頭註定是和忘久無緣的。
他清楚他家丫頭的個性,勸是勸不住的,只能她自己撞了南牆,長記性了,知道痛了,才能回頭,到時候,他就會好好跟他的閨女嘮嗑嘮嗑他和她孃的故事。
陶叔拎著酒壺,便打算回去了,“那我就回去了,不用送了哈!”
說是不用送了,忘久還是出去送了一下,再回到桌子旁時,便聽到蕭九冷哼了一聲,“怎麼不繼續送?送到陶紅家去,好好安慰一下那臭丫頭啊!”
清河小鎮的一棵柳樹旁,陶紅坐在小河道邊上的那個磚石上,出神的望著齊魯酒肆的那個方向,一聲不吭。
墨竹輕笑,又是“柳月”節那日俊秀青年的模樣,走到了陶紅身邊,道,“姑娘,真是巧了!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