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臨睜開了眼,一條路看不見盡頭,可當他跨出第一步時,眼前的景象便變了,路的兩邊盛開的彼岸花,在風中搖曳,妖豔奢靡。
據說,黃泉路上,看到彼岸花開,便能想起生前最美好的事,而柳君臨此刻嘴角含笑,他想起了初次去子虛道觀時,柳展顏牽著他的手,嘴裡不停抱怨著他的不是,臉上掛著為難的神色,而柳展顏的手,卻握的很緊,那一路都未曾放開過……
柳君臨緩緩走過這條路,腦海裡的片段依稀閃過,漸漸飄遠,他雙眼呆滯的被孟婆攔下了,“官人,喝一碗孟婆湯,了卻前塵,一切便都與你無緣了。”
柳君臨道了聲,“好。”
他一手接過那碗清湯,一口飲下,柳君臨的眼角微紅,卻已經開始忘記了悲傷的緣由。
孟婆笑道,“官人,順著那座橋走過去,去投胎吧。”
柳君臨點了點頭,兩行淚,無言流下,往橋的那一頭走去,逐漸消失在了孟婆的眼前。
“孟婆參見鬼尊,尊上怎有空來老婦這?”孟婆對著眼前的空氣道。
鬼尊斜睨了孟婆一眼,也不再隱著了,“你這老婆子倒是管的多。”
孟婆呵呵笑了幾聲,捂嘴道,“別看老婦這樣,老婦隔了幾百年也是要去人間轉悠一次的。”
鬼尊嗤笑一聲,“你這老婆子,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鬼尊說罷,轉身便離開了。
孟婆忍的牙疼,這個臭小子,說誰老呢?五界之中誰人不知曉鬼尊的年紀才是最大的,真真是出了名的老不羞啊!
鬼尊這會兒倒也不急著回修羅殿,他得先取了那小老兒答應了他的賭注才行,於鬼尊而言,人間諸事,就好像是另一個人經歷一般,他有著那段記憶,但是那事跟他關係不大,而現今最重要的便是那小老兒釀的酒啊!
鬼尊思及此,速度更快了,眨眼間便來到了月老的相思閣,聞著那若有若無的酒香,鬼尊悄然無聲的進入了那庭院中,只見那靠近窗邊的沉木小桌上正擺著一壺酒水,鬼尊一伸手,便想拿過,誰知一隻黑爪子猛地摁住了他的手。
鬼尊忍俊不禁,那黑貓一臉不可置信狀,他本想亮出他那鋒利的令他驕傲的爪,誰成想,一覺醒來,他的爪子沒了,黑貓嗚咽了幾聲,瞬間想起了事情的起因,他答應了小月要喝酒的話,就必須剪掉他的爪子,本以為小月是開玩笑的,現在看來,他的爪子……
摁在他手上的肉爪子質感很好,鬼尊興起,便拎著這黑貓,耍玩了起來,還沒等他過足癮,那黑貓不動聲色的變為了人形,壓在了鬼尊的身上。
月老一進門,便看到了這個情形,疑惑道,“你們這是?”
那黑貓見月老一出現,忙跑到月老跟前,嘶啞低沉的聲音,像是極少說過話似的,“他,酒。”
不過兩字,月老便明瞭了,藍漓怕是以為鬼尊是來搶酒的,雖然事實與此差別不大,月老眼中帶笑,摸了摸藍漓的頭。
月老牽過他,一同在鬼尊身前坐下了,鬼尊剛想拿起酒杯,便又被攔下了,藍漓抱起了酒壺道,“酒,我的。”
鬼尊輕笑幾聲,道,“小老兒什麼時候不養狗,改養貓了?”
月老淡然道,“這貓身上有傷,碰巧在我這落腳罷了。”
鬼尊,“你這小老兒倒是好運氣,這可是世上罕見的九尾靈貓,多少人花重金懸賞他,你倒是連門都沒出,就給碰上了,本尊很是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