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紅蓮業火冶煉是什麼感覺,靈魂一絲一縷的被撕扯開來,殘破不堪,當凌晨雞鳴聲起時,又重歸完整,再一次的被撕扯開,再完整,再撕裂……
只是不斷重複,沒有盡頭,這是他所在地獄之懲。
其實這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麼,而真正令他心如死灰,宛若地獄之境的是,他的主上死了,就在他的面前,他拼盡全力,卻依舊無法阻止。
那般強大,那般驕傲的人,就這麼隕落了,以那麼悽慘,那麼悲哀的方式。
他不停的嘶喊著,悲鳴著,如果那人死了,他的信仰沒了,那他究竟於這世上還有何意義?
他的意識逐漸迷失,剩下的,就只有滿心的暴戾與怨恨,他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再清醒過來時,他就已經身處地獄,受這無休止之刑。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的主上為何會被一一無是處的人所迷惑,甚至甘願以身犯險。
他只是恨,恨這天,恨這地,恨這世間眾生,天地之大,之廣,卻無人容得下他的主上,他的信仰。
既然容不下,乾脆毀掉吧!對,都毀掉吧!我要這世間眾生都給主上陪葬!
黑奴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一個,兩個,三個……
十七層,十六層,十五層……
黑奴默默的在心中數著,主上等著我,黑奴馬上就到,這一次就算黑奴粉身碎骨,也不會再讓您傷及一毫,亦絕不再讓那人接近您一步!
黑奴身上的衣服已沒有一片完整的地方,身上暗的,淺的,大多是別人的血跡,黑奴感覺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稍稍平靜下來,不至於處在崩潰的邊緣。
黑奴的眼睛泛著血光,頭髮髒亂不堪,殘缺不整,當初還算俊朗的容顏,變成了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身材魁梧高大,頭上的犄角殘缺了一角,刺骨的痛。
可他卻毫不在意,只是默默的數著,四層,三層,兩層……近了,又近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主上的氣息。
黑奴踏上了最後一層,只要過了最後一層,他就能重返主上的身邊,黑奴扼制不住血液裡的興奮,飛身前往。
黑奴停在了那道大門前,第一層的大門前,並不是因為門前有重兵,相反的,門前沒有一兵一卒,只有一人,身穿白衣,風度翩翩,拿著把扇子,戴著一副絕美的面具,那面具上的桃花紋路若隱若現,精巧絕倫,還未看見面具下的真容,怕是已經被那面具攝了心魂。
那人在門口默默候著他,在敞開的門口候著他。
黑奴不悅,眼帶不屑,用他嘶啞的嗓音說道,“就憑你,也想阻攔我?”
那人放在胸前的扇子“啪”地一收,笑道,“奴兄誤會了,我怎麼可能阻攔的了你呢?我可是來幫你的。”
“幫我?”憑你,又能幫我什麼?嗤地一聲,黑奴不耐煩的繼續往前走。
那人一閃而過,一手攔住了黑奴,黑奴怒氣更甚,眼中的紅色慢慢加深,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卻被那人三言兩語化解了。
“你在地獄待了那麼久,可曾瞭解外間的情形,可曾知曉你的主上大人如今已無半點以往的記憶,又可曾清楚他如今已與常人無異。”
那人的話語像是一顆重彈在黑奴耳邊炸開,黑奴扼住那人的脖頸緩緩將那人拉離地面,“是誰?”究竟是誰害的主上落得如此窘迫之境。
那人似乎全然不在意黑奴的脅迫的行為,眼中笑意與癲狂更甚,“如此,你可願與我合作?當然合作期間,你心中所惑,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