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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補天手段略施展 21 武校 (1 / 3)

雲收雨散,王夫人說道:“前幾天,聽聞殿下提及,說羅家妹妹與顏家小姐過幾天要來益都?”

鄧舍正處在空虛的時候。男人也,總在某個時候是最為空虛的。一洩如注的激情過去,他既心滿意足,又慵慵懶懶,以手支頭,一邊餘興未消,輕弄王夫人那又挺又翹的雙乳,一邊微閉雙眼,不經意地“嗯”了聲。

室內暖氣燻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王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鄧舍一眼,故意把胸脯挺起,將雙乳夾在一團,好方便其玩弄,看他興致挺高,心情不錯,大了膽子,往下說道:“方今察罕才退,益都並不安穩。顏家小姐倒也罷了,只是羅家妹妹懷了身孕,更且天寒地凍的,道路難行。

“奴家這幾天就一直在想,怕她若是路上受了顛簸,益都又不安穩,抑或受到驚嚇,說不定會傷及胎氣。……,殿下,要不再想想?平壤畢竟是要太平得多。”

鄧舍手上的動作一停,睜開了眼,道:“噢?”

王夫人心頭一跳,綻出俏笑,接著說道:“話說回來,其實呀,殿下如果真的想她了,何不待益都局勢稍穩之後,乾脆親自去往海東走一趟?殿下來益都兩個月了,也一直沒回去過平壤。海東是殿下的根基之地,文叔叔儘管忠心耿耿,要論才略,還是遠不及殿下。殿下也好順道去看看,視察一番,豈不是兩全其美?”

她說完了,又是嫣然一笑,道:“說實話,自上次殿下送奴家來山東,奴家也有一年多沒再去過高麗。還真有點想念雙城呢。”仰起了臉,做出留戀的樣子,又夾雜點興奮和憧憬,問道,“不知殿下在雙城的舊邸,可有變化?奴家還記得,那日殿下有閒,親手植種了幾株臘梅。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現已正旦都過了,想來那幾株臘梅也早就開花了?”

王夫人這一番話,先從羅官奴說起,然後轉入平壤,最後以雙城收尾。好像重點在為鄧舍和羅官奴著想,但她的心意,鄧舍豈會不知?

他笑了笑,也不介面臘梅云云,直接說道:“你說的也是。只是,正因為察罕方退,益都不穩,故此我委實沒有時間回去海東。阿奴雖然懷有身孕,有姚先生和吳鶴年的照顧,料來路上也不會有甚差錯。你就不必為此擔憂了。”

“奴家實在是掛念她的身體,海上風波大,……。”

“官奴的身體好著呢,你是不知道。以往在平壤之時,爬高上低的,可要比你這個文弱娘子強多了。”

“文叔叔?”

“待益都舊軍整編結束,我就會放文叔回去平壤。文叔這個人,看似粗莽,粗中有細,我對他很放心。”想起數日前,文華國在益都城外又是哭又是罵人的表現,鄧舍不覺一笑,心中想道:“倒也難為他了。”說道,“平壤上下,對他都是讚不絕口。前陣子,吳鶴年來了封摺子,還曾有說及,言稱士林讚譽,誇獎文叔‘慧眼辨才,沉靜深遠’。”

“‘慧眼辨才,沉靜深遠’?”王夫人吃驚失笑,她怎麼也不能把文華國和這八個字聯絡在一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鄧舍意味深長地說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娘子雅緻,讀的書不少,難道還不知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的道理麼?”

“奴家,……。”

王夫人還欲待說些甚麼,鄧舍面色一沉。

他可以允許王夫人使些小心眼,爭風吃醋,只要不過分就行,因為這是人之本性使然,管不住;但是卻不能允許她點評海東要員,懷疑軍政用人事,婦人干政,本為大忌,說道:“文叔人才如何,是為軍國要事,這不是你所能評說的。毋要多言,夜了,睡吧。”

不多時,鄧舍即睡熟了。聽著他平靜的呼吸,王夫人卻輾轉難眠。室內溫暖如春,室外冰寒徹骨。她思緒萬千,心潮起伏,想了很多的事。

忽然之間,她有點羨慕羅官奴。

她知道洪、姚兩人曾因鄧舍立妃之事而起過爭鬥,也知道爭鬥的焦點就在羅官奴和顏淑容。要說起來,鄧舍為燕王已有一年,“成家立業”,家不成,業何為?不管為穩定民心軍心也好,又或者為給臣下們一個定心骨也罷,也確實到該定下妃子人選的時候了。

可以預想,伴隨著羅官奴與顏淑容的來到益都,大約過不了太久,“立妃”之事肯定便會再被人重新翻起,定然又會有人上書勸說。

王夫人自知身份,她不是不讀書不識字的女子,自然曉得歷朝歷代能以再嫁而成為帝、王正室的,不能說沒有,但是少之又少。況且,續繼祖一死,她也明白無論行省、抑或軍中,都絕對也不會有人替她說話。有這樣尷尬的身份,行省、軍中又無支援,而鄧舍對她的寵愛,似也不比對羅官奴的多,甚至還遠遠不如。捫心自問,她並不奢求“正妻”之位。

然而,這又是為什麼?有一點失落,有一點不安,有一點淡淡的傷感?

月光若水,積於庭前。錦被上,鴛鴦鳥兒正歡樂無限,轉首銅鏡,如雪清輝裡,卻只有一張逐漸蒼老的容顏。在至正二十一年的元旦深夜,她忍不住回首前塵往事。自隨士誠起兵以來,顛沛流離,好似半天安生舒暢的日子也沒有過過。最快樂的時光是在幾時?或許是在還沒有出閣之前。家有幼女初長成,青春未艾,少女多情,渾不解世間傷心事。

那過去的時光,歷歷在目,只是有些遙遠,如今難以記得。

韶華如水,時光不再。淡淡香爐,雲霧深處,一雙眼朦朧看去,屏風上,一紙青山為何如此寂寥?待溫舊夢,前塵縹緲,已不可追。欲暖殘酒,有枕邊人,身不可起。輾轉反側,心思難眠,忽憶起,是誰寫過,“閒展吳山翠”?王夫人心有所感,喃喃說道:“生在亂世間,恨為女兒身。”

羅官奴即便立不成妃子,至少她還有羅李郎,至少她還有了一個孩子。外有家人為助,內有嬰孩固寵。不至無依無靠。

王夫人問自己,她呢?她與家中久不通音信,很早前就聽說,因為續繼祖、王士誠的關係,家中親戚被蒙元地方官屠戮一空。便如小雀,無枝可據。她下意識地抓緊了鄧舍的手,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

一個晚上,她沒睡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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