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雜役?
吳崖一頭霧水,跟著闕殿河走了進去。許已是黃昏,招募處人不多,管事的看到闕殿河,如同禿鷲看到了腐肉般眼睛發亮,“道長又來了,這回帶來了什麼貨色?”
貨色?
吳崖頭皮一緊,只覺這管事看他的眼神,像極了屠戶看大豬。
“怎麼是個侏儒症的?”管事看到吳崖,顯然不太滿意。
“靈息第五層,法術高強。”闕殿河高深莫測地說。
“那還不錯。”管事似乎有些驚訝,他掏出個錢袋子丟給闕殿河,闕殿河美滋滋地接住,然後把吳崖往管事處一推,“他是你的了。”
於是,半個時辰後,天將黑而未黑的時刻,吳崖已從治安司大獄裡的重犯,搖身變成了齊府的雜役。
他穿著身管事專門替他臨時趕製的雜役服,站在齊府前庭一棵樹下,感覺到世事多變,滄桑如霜,實在難以預料。
“齊府在暗中招募煉氣士,這是你唯一靠近他們的機會,你只要暗中觀察就能得到答案……哦對了,順便把他們的行動告訴貧道,那樣貧道說不定就會記起來你那儲物符的下落。”
這是闕殿河臨走前對他說的。為了拿回儲物符,他不得不接受成為一個雜役的命運。
這時天光全暗,大門外剛好走進來一個青年官員,他看到青年官員嚇了一跳,無他,這人正是齊競一。
齊競一下衙回府,忽然看到吳崖在自家院中,那侏儒症的身材一眼就能認出來,於是臉色逐漸變冷。前廳裡,管事走出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停下的腳步又繼續邁動,只不過在經過吳崖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吳崖感到如同被陰狠毒辣的惡狼盯上,就算是面對齊中軒,他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眯眼仔細打量這年輕公子哥,發現他身上籠罩著一層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場,絕望、掙扎、憤怒、邪惡……各種負面的東西交織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毫無年輕人的朝氣,只有深沉和壓抑。
……
齊競一回到他的院子,妻子吳秀茹端著盆水出來迎接,“夫君洗洗手,可以用飯了。”她長得秀美,但神色卻十分麻木。她的眼角有淤青,披帛下的雪白細頸有觸目驚心的掐痕。
“武道大會臨近,龍蛇混雜,夫君在治安司辛苦了。”她面露關切。
齊競一沒有言語,把手放到盆中,忽然臉色微變,一巴掌抽在妻子臉上:“我說沒說過水要溫的?”
吳秀茹被打倒在地,臉盆的水打溼了她,嘴角破裂流血,她低聲地說:“妾身馬上去換。”她爬起來重新打水。
齊競一洗過手,就在餐檯前坐下,待吳秀茹換了身衣服出來,夫妻兩個才正式開始用飯。整個過程毫無交流,只是默默地吃著。
用過了飯,吳秀茹一面收拾碗筷,一面說:“太公讓夫君去一趟。”
“知道了。”齊競一微不可察地一顫,然後慢慢站起來離去。
吳秀茹嘴角慢慢地揚起,看著他的背影,十分快意。
齊家與謝家同為歷國支柱,其家中也有個元老級的太公,與謝家太公同輩,但久隱在深宅大院裡,已有許多年不在人前露面了。
漱心院。
齊競一來到院中,向沒有門的主臥方向微微地躬身:“孫兒參見太公。”
這沒有門的主臥十分寬敞,用暖帳圍著,裡頭影影綽綽。
“進。”
齊競一走進去,只見父親齊淵跪坐在一角閉目養神,另一邊有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披頭散髮的老頭,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女胡天搞地。
“太公不要……不要啊……”
兩個侍女很是抗拒,但卻掙不開。
老頭很興奮,神情很狂熱,蒼老的滿是皺紋的臉上佈滿老人斑,卻不影響他給女人帶去快樂。他的手似有魔力,兩女很快抵達極樂彼岸,也就在這瞬間,她們的脖子被掐住,扭曲變形……
直至氣息衰竭,她們如同被玩壞的人偶般丟在地上。
老頭,也就是齊家太公如同懶懶地側躺下去:“要凝丹,凝丹才行。”
齊競一跪在地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