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界大陣」展開,樹根彷彿認得齊衡,謝韜被困在樹根裡,他就在外面看著冷笑,「好像這東西真能困住你。」
「年紀大了,傷筋動骨的,為了哪般?」
樹根裡傳出謝韜的聲音,帶著些微的戲謔和頑皮,「我在這裡面躲著,好過跟你拼命。」
「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大開殺戒了。」齊衡威脅道。
謝韜說道:「老傢伙,你我鬥了一輩子,難道就沒有握手言和的那天?」
齊衡冷冷道:「除非山河倒流,天日西起東落。」
謝韜嘆了口氣,說道:「你背叛了歷國,背叛了我們,但我還是願意給你和齊家一個機會,收手吧,趁現在還不晚。」
齊衡已失去了耐心,衝上去一拳打在樹根上。樹根爆裂,露出深處的謝韜來。他低沉一喝,掌中勁力深藍近黑灰,朝著謝韜的門面狠狠打去。
謝韜隨手一掌還擊,只見那深藍氣勁層層被剝裂,直至核心,齊衡被莫名力道擊飛出去,他翻身落地,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就只會使「摧心掌」?」
「只要好用,有什麼不可以?」謝韜一副憊懶樣,「招式是用來攻敵的,不是為了好看或者好聽,老子就算只會這一招,你又能奈何?」
齊衡咬牙,臉上的老人斑一陣陣抖動,不比對陣謝青雲,面對謝韜,他總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他釋放武界,暗藍色氣勁洶湧而起,他的身體一寸寸拔高,「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長進,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說,只用摧心掌就能對付我!」
「要拼命了?」
謝韜嘿嘿一笑,突然轉身逃跑。
「往哪裡跑!」齊衡怒喝一聲,拔步狂追。
兩人一前一後追入了會場。
距離參天大樹越近,那些樹根越狂暴,謝韜一落在會場裡,便同時有數十根異常粗壯的樹根向他拍去。他目光微微一閃,腳一跺地,氣力炸開,沖毀了樹根,但它們轉眼又長了出來。
「老東西,原來你是想破陣救人。」齊衡淒厲地發著笑,「你休想,我要讓這些人統統死在這裡。」
謝韜冷冷看著有些狂躁的他:「我不理解,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要觀察煉氣士,我要從他們的修行之中尋找結武丹的契機,我的時間不多了……」齊衡喃喃地說。
謝韜慢慢地閉上眼睛,掩飾失望之色:「原來你早已失去了武道之魂。當初你被選為繼承人,我就知道你多半會成為你的祖父。你們齊家的紀律,毀了一代又一代……我正是從你的身上得的體悟,努力讓子孫們擁抱自由。」
「放縱才是流毒。」齊衡冷冷道。
「不,你想要讓你的孩子成為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就是榜樣,他們心裡深處你的形象,就是他們未來的模樣。」謝韜搖頭反駁,然後嘆了口氣,「老傢伙,最後再勸你一次,別再折騰了,惹怒了我,對你沒有好處。」
「你不妨試試。」齊衡冷冷道。
暗處,十玄門大長老梁旦饒有意味地看著兩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聽到他們惹人發笑的言談,忍不住低聲地笑出來。突然,他感到脖子一冷,後頸被一隻蒼老的手掐住,再看場中,謝韜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笑什麼?老子允許你偷看了?」
謝韜的冷漠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你就是這陣法的核心吧,殺了你是不是就算破了陣?」
「你,你就算殺了我,這陣法也不會消失!」
梁旦只覺涼意直透脊椎,他不能理解謝韜是怎麼避開他的神識捕捉,這種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的武學,在他的認知之中,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難道武學真有如
雲翟所說的價值?
「那留著你也沒用。」謝韜手一用力,咔嚓一聲,梁旦的脖子就斷了,不過在斷掉之後,才發現只不過是塊木頭。
大樹另一邊,梁旦從樹幹上落下來,額上有冷汗滑落,「幸好預留了木界分身的種子,要不然……」他捻訣施法,周圍木界一陣抖動,把他層層防護。險死還生的經歷,若是不還以顏色,他就不是梁旦了。
大樹枝幹瘋狂扭動,宛然活了過來,朝著謝韜發起了猛烈進攻。它們不再用「捆」這種溫和的方式,而是直接粗暴地戳刺,樹根自發地捲成圓錐狀,被刺一下必然有死無生。
謝韜微微佝僂著站定,任憑八面來風狂摧,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看似輕飄飄實則快如閃電揮掌,無論多少樹根來襲,都統統一掌摧毀。
那些樹根每次被摧毀,其重生的速度都會變慢,因為木界大陣需要「篆玉」來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