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謝青雲忽然站起來作揖,「此事恕草民無能為力。先不說太公同不同意,飛球隊須十一個球員,亦即十一個煉氣士,即便降低門檻,最少也需要七個球員才能參賽。」
「總有辦法解決的。」嚳帝不以為然,「你是謝家子弟,由你代表歷國再合適不過,至於剩下的球員,你不是帶了些朋友回來?作為交換,倘若你答應下來,朕允諾你一個願望。」
謝青雲還想拒絕,但是心裡忽然一動:「什麼願望都可以?」
「只要朕能辦到。」嚳帝道。
謝青雲目光幽微,「假如我要皇族修煉的武學心法呢?」
嚳帝臉色一變。
午時剛過,蕭爽跌跌撞撞回到小院,兩條腿痠軟得好像剛剛服侍了七個富婆。他扶著門洞牆壁,衝著裡面有氣無力地罵道:「哪,哪個龜孫子再給我下藥,我他孃的跟他絕交!」
院子裡眾人正在吃著豐盛的宴席,聞言安靜了一下,齊齊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重新開始大吃大喝。
司南優雅地夾了塊鵝肝放到嘴裡邊咀嚼,「都敞開肚皮吃,今天司南大人請客。」
「怎麼就吃起來了?」
蕭爽來到席位上,看了看眾人,發現他們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他看了看白斬天,發現他頭髮溼漉漉的,彷彿剛從水裡面撈起來一樣,頭髮絲還纏著幾縷水草。
「你下河摸魚去了?」
「我還幽會龍女去了呢。」白斬天憤憤地咬著一塊豬蹄,彷彿在嚼著的是齊衡的腦殼。被武者一擊打到水裡邊去,他自覺丟臉丟到家了。
蕭爽夾起一塊排骨慢慢嚼起來,驚喜道:「哎,這排骨炸的火候真不錯。」
沈曼青正喝著一碗湯,聞言瞧了他一眼:這傢伙的肚子是鐵做的?瀉藥藥力才剛過,又有胃口吃東西了?
「這倒是天賦異稟。」她深為佩服起來了。
「師父師父,鵝肝怎就沒有了,甜甜才吃了一塊哩。」高芷甜把筷子伸到那空盤子裡,夾了個空氣,於是可憐兮兮地看著司南。
「老黃,」司南彷彿貴婦人做派,從一個金貴的袋子裡摸出一枚篆玉,放在黃啟明的面前,「再叫十盤,剩下的多叫幾桌,讓你的弟子們也沾沾葷腥。」
說的我道院吃不起一樣……黃啟明慢吞吞把篆玉往回推,「本座倒還請得起。」於是利落地去安排了,於是整個道院都擺起了宴席,這倒是前所未有的。
蕭爽看得更為驚異。
院子外,鬧熱裡走
進來一個人,像幽靈似的披著不合身的罩袍,道冠也七扭八歪的,看著像個遊方野道。
「周縱,你不去吃,來這裡做什麼?」黃啟明注意到了,皺眉看他,「本座在會客,沒有召喚不要來。」
「弟子放肆了。」周縱稽首,「有些話想說,謝青雲在何處?」
「被嚳帝召入皇宮了。」黃啟明道。
「他不在?」周縱深深地擰著眉。
沈曼青看了看他,這男人臉上有疤,眉心像有凶煞凝結,看著就不像個好人。不過她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便輕聲說:「道長有話不妨對我說,我是青雲的朋友,會幫你轉告的。」
周縱面露掙扎的神采,很快搖了搖頭,徑自走了。
他沒有參與到「師兄」們的鬧熱裡去,回到了獨屬於他的小院落。本來像他這種才剛引渡入門的,要先睡通鋪,黃啟明特意為他的妻兒安排了一個單獨的住處,也算是非常優待他了。
才剛踏入院子,他的神情微微一變。臥房的門敞開著,他的妻子抱著孩子,站在窗臺那一邊,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在瑟瑟發抖。
「夫人?」他帶著疑問走進去,轉頭看到左邊軟塌上半躺著個穿著棗紅色深衣的男子,戴著半張面具,看到這人,他的殘缺的耳廓開始刺痛,渾身的血液頃刻間凍住。
「雲,雲長老……」
跟著他才發現,妻兒腳下有一圈詭異的雷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