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嚳帝冷著臉走下車。
「兇手是謝家謝青雲、謝寶鯤、虎驍將軍謝元敵及不知名女煉氣士。」
嚳帝粗暴打斷:「說結果!」
「謝寶鯤與齊太傅仍在廝殺,謝青雲與武威侯下落不明。」
「好個謝寶鯤!好個謝青雲!」嚳帝怒火中燒,忽已向齊府騰空而去,他的身法著實不弱,幾個起落便已來到齊府深處,果見那湖面上有兩個身影正在激鬥。
「給朕住手!」
浩浩蕩蕩的聲浪狂卷而去,激鬥中二人停住,幾次借力飛縱,便來到斷橋上,向嚳帝躬身作揖:「臣(草民)參見陛下。」
「謝寶鯤,你乾的好事!」嚳帝冷冷逼視謝家二爺。
謝二爺懶洋洋地哂笑道:「草民與齊大人切磋武藝,卻不知所犯何罪?」
無緣無故闖到我家裡來又打又鬧,卻說是「切磋武藝」……饒是齊淵養氣功夫驚人,也被激得險些跳起來:「你這狗賊好無恥!」
嚳帝心知肚明,抬手示意齊淵稍安勿躁。目今最要緊的,是把事情先壓下來。他冷著臉道:「謝寶鯤,你縱容子侄在武威侯府打鬧,連自己也參與進去,這件事你和謝家都要承擔責任。」
齊淵一聽,心都涼了。「打鬧」二字是極妙的,以他城府,如何聽不出皇帝是想要把罪名定成「鬥毆」,那樣憑著謝家的保護,對謝青雲頂多是小懲大誡。他實在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袒護謝青雲,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個容易。」謝二爺微笑說,「我旗下的銀莊,太傅大人盡去取錢便是,侯府老舊,也是時候修繕一番了。」他語氣裡大有我砸了你家是安了幫你修繕得更為舒適的好心。
嚳帝擔心齊淵血壓飆升,趕忙又問:「武威侯和謝青雲哪裡去了?」
「臣不知。」齊淵心中有氣,硬邦邦地頂了一句,「魯莽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許已死在家祖父手中也未可知。」
這時一個侍衛來報:「陛下,街上有人說看到了武威侯和謝青雲,他們打到城外去了。」
事情為什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嚳帝想不明白,而且感覺到太陽穴一鼓一鼓地疼起來,「你們倆立即出城去阻止他們,記住,把謝青雲完好無恙地給朕帶回來!」
齊淵則感覺到荒謬,謝青雲跑來他家又打又鬧,結果還要自己去救他,憑什麼?但他混跡官場多年,揣摩上意是他的本能,聯絡到近來蘇明成與皇帝經常密談,且屏退左右不讓人聽,此事定與密談內容脫不了干係。
他眯了眯眼睛,決心此事後派人暗查。他故意慢吞吞地應下,慢吞吞地行動。他忽然發現,謝寶鯤表現得比他還要悠閒,比他還要故意的慢吞
吞。
這時嚳帝舉幾步趕上他們,冷冷地看著他們:「在朕面前耍把戲?」
齊淵不語,謝寶鯤笑嘻嘻道:「陛下不是說,去把謝青雲平安無恙帶回來麼?」
「這話有什麼問題?」嚳帝道。
「這話當然沒有問題。」謝寶鯤道,「但草民以為,我那小侄兒不需要別人救援,真正要擔心的,是武威侯。」
「一派胡言!」嚳帝是親眼看過齊衡實力的少數人,三十年前他才剛登基便御駕親征,在沂州如果不是齊衡出手橫掃虢國四大軍團,歷國早就被滅了。「朕命你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違者抓去遊街。」
謝寶鯤聳了聳肩,施展輕功飛身而去。齊淵作揖,緊隨其後。
林子裡,卷殘雲撞上潮汐,氣浪先震碎滿林子的綠葉,跟著拱起至千米高空,陽光下,雲波被大力推擠開去,露出一朵霧和一輛御風舟。
煙塵瀰漫,底下情形從「千里目」裡看不真切。
霍璽的心高高提起,一面把身下雲朵往上拔升,躲避可怕的衝擊,一面心想:該不會真的要輸了吧?
他看了眼連亭山,後者也有相似的顧慮,於是都苦笑起來。這對決雙方各自都藏了不知多少手,謝青雲本來都已敗了,那刀不知怎麼吸了什麼東西,便強橫得「六親不認」,實在出乎意料之外。
「明玄,你究竟是怎麼判斷的?」他心有不甘地向同伴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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