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半途漲大,霎時間已漲成大劍模樣,惶惶然斬下時,虛空都被割裂。
突然,院子另一邊打來一道勁氣,「轟」的一聲響,沈曼青被震飛數丈遠,她飄然落地,皺眉看過去,只見另一邊的戰鬥更為激烈,這不過是那兩個中年男子打出來的餘波。
「哼。」藍柳落地站起,瞥了齊淵一眼,然後面向著沈曼青,與其繼續對峙。
齊競一一擊落空之後,已被後面趕上來的謝元敵重新纏上。但劇斗數招後又罷手,因為那兩個中年男子愈鬥愈激烈,已波及到了他們。
「看來太傅大人忙於朝政,倏忽了武道的研磨,提升的那點內力,都是吃藥吃來的吧。」
「倏忽武道非是不為,而是不能。為聖上效死,為歷國長盛久治,為百姓謀福祉,乃「吾輩」本分,寶鯤兄是世外高人,不理朝政一心只宿柳眠花,自領悟不了本官的難處。」
兩人鬥得旗鼓相當,但隱隱還是齊淵落在下風。拳、掌、指、腳,二人一面用上畢生所學,一面嘴上也不饒過對方。
「真不愧是太傅大人,這一番話說得在下幡然悔悟,恨不得重拾學問立刻就去挑燈夜讀,倘若今年秋闈高中,全是託的太傅的福。」
「哪裡哪裡。但是寶鯤兄,本官沒記錯的話,你身上的功名早已被革除,若要考榜,怕是要從童生開始。剛巧本官府中私塾還有個童生的名額,若寶鯤兄不嫌棄,倒可來舍下做個伴讀,十年八年的,總還有府試的機會。」
謝寶鯤話頭一滯,讓他再做個十年八年童生,簡直要了老命。鬥嘴鬥不過齊淵,拳腳便愈來愈重,空氣「波波嗶嗶」的響,餘波向院子裡如鬥牛般四面八方衝撞。
驀然間,齊淵身上驟然衝開暗藍色的光波,只一閃,謝寶鯤氣息僵滯一瞬,連退兩步,眼睛一眯,看到齊淵已欺身上來,身上的「圓」一瞬間凝實。
轟!
兩人的內力剎那間碰撞了不知多少下,大地猛然開裂。齊淵雙掌朝下一壓,「圓」猛地彈出,繼續衝擊著謝寶鯤身上的「圓」。
空氣「嗡嗡嗡」震動著,整個院子如同陷入了異空間般劇烈抖動。遠處對決的四人不得不向院子外面退去。
謝漾清遠遠看著,眼中透著好奇之色:「太公,二表舅和齊太傅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池塘水面抖成了波浪狀,水下的魚、蛙等小動物瑟縮在洞穴顫抖,以為世界末日降臨。
謝老太公只輕輕地一拄柺杖,以柺杖點中的地面為中心,從他腳下似乎展開了一個白色的「圓」,
只有一面,但是整個池塘立刻就安靜下來,魚、蛙等小動物驚魂稍定,游出來觀察片刻,沒再發現危險,它們的記憶很短暫,於是很快又優哉遊哉起來。
而所有的勁氣,一絲一毫也突破不了這個圓。
謝老太公微笑說:「如果是切磋,贏的肯定是齊淵,但如果博生死,死的也肯定是齊淵。」
「為什麼這樣說?」謝漾清道。
「是啊,為什麼呢。」謝老太公淡淡笑著。忽有所感,扭頭望向湖心方向。
不止是他,正在激斗的以及已退出院子裡的人,統統都住了手,往那湖心方向望去。他們紛紛來到湖邊,看到齊老太公被擊入湖底的一幕,呆了一呆。
齊淵站在湖邊,突然冷笑道:「煉氣士,真是無知。」
謝寶鯤默然不語。
沈曼青心裡隱隱有所不安,瞳孔忽然一縮,湖心底下,那被狼狽擊落的齊老太公竟站在了湖底。這湖泊最少有十五米深,像那樣站著需要抵抗的是整個湖泊十五米水深的壓力。
「看來本侯不得不動點真本事了。」
齊衡在水底下,但他的聲音卻彷彿從水面盪漾開來,陰森森的,但又格外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謝青雲眯起眼睛,緩緩伸手握住天機傘。
「天機其二·乾坤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