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幾人按照先前商議的計劃行事,倒是一帆風順未曾生出波瀾。
又是說斐嵐幾人一路顛沛流離回到了斐家,衛傾情況特殊,又有斐嵐斐落的加持,所以斐家願意自出藥材治療她,這個訊息對於小一來說再好不過了。
唯一讓人擔心的是,斐嵐回來後不聽家中諸位長輩勸阻,強行將莫雲帶到了自己居住的庭院裡安住下來,無論別人怎樣去勸說他也於事無補。
斐嵐帶外人回來自然會有家僕去給客人安排客房,哪裡用的著斐嵐這種做法,更何況他這種未成婚的男子不得帶入外人隨意出入,更何況是讓陌生人住入,這是斐家規矩,所以也就導致了斐嵐這樣的忤逆行為時常惹來斐家人的冷嘲熱諷。
“哼,他此番行為真是辱沒了斐家名聲!”
“誒,你勸他作甚,這孩子從小就孤僻慣了,咱又沒怎麼管過人家,何必多事兒呢,隨他去吧。”
說話的那兩人推嚷著相繼離開門前,不一會兒打門內來了個素色青衣的人兒上來關了門,只是那人身影反而不似戲曲兒裡的青衣姿態搖擺,定眼細看過去,那素色青衣的人可不就是換下了黑衣和甲冑的莫雲。
“莫雲。”那方又輕聲兒喚他前去。
是斐嵐在整理他屋子裡堆放著的卷軸,本來他是一同在整理,把那些染了溼氣的卷軸搬來院子晾曬一下,就聽到外面有人議論,莫雲雖然氣惱別人這樣說,但是他又不是這兒的主,還是眼不見心不亂為好,就去合上了門。
斐嵐這個院子裡空曠一片,院落不小,有個涼亭坐落在東面角,那裡好在還有片常青的竹林圍繞著,襯托著院子不那麼寂寥,房子主要是在西面,這邊有個石桌子,莫雲兩人幾天來主要就是在這塊兒活動。
莫雲轉身快步回去,走向那人。
斐嵐抱著三五卷軸看了一眼合上的門,猜想到了莫雲定然是不滿外面那些人的話:“外面如若有人亂講話你也不用在意,我獨身久了,這個院子裡連個嬤嬤都不願呆在這裡,何必去管那個閒話。”斐嵐把懷裡的卷軸散開放在院裡空閒的石桌上。
莫雲點頭上前與他一起拿了些卷軸:“倒不是為了這種事情,只是想到前些日子我們還在黃沙山川之間遊走,就無端覺得現在這些悠閒自在的生活簡直如同幻覺一般,美好到我忍不住去想,要是我一輩子都能和你一起在此處守得朝朝暮暮多好。”
莫雲垂頭笑著,突然有陰影襲來,莫雲懷裡的卷軸散落一地,他被身側的人抱了個滿懷。
“好。”
兩人說話的當口,門外傳來敲門聲。
斐嵐鬆開手望了望門的方向,誰知道又有敲門聲:“我去開門。”
莫雲點頭,而後彎腰去拾起掉落的卷軸。
來的人是斐落和小一,斐落一進門就說他有了發現。
“我去書閣裡找過近些日子的卷宗,還真是得到了不小的資訊,你要不要猜一猜怎麼回事?”
斐落非要給他們賣個官司不直說,莫雲瞪了他一眼,說他有話就說偏生賣個官司惹人煩。
小一就是那個常在兩人之間和稀泥的和事佬,不過日子久了就真的習慣了同他們這樣相處下去,估計有一天身邊真的沒有他們這樣的吵鬧,小一自己也會覺得不習慣了。
而斐落要說的事情還真是個好訊息。
“我在書閣中找到了當時記錄那位知桑的去向,至於她的畫像我卻是怎麼也找不到了,不過知道那個人曾經都去過什麼地方也不錯,至少現在是有據可循,不像之前一樣如同是無頭蒼蠅辨不清方向。”斐落從袖口中拿出紙張遞給斐嵐查閱。
回到斐家之後斐嵐私下裡又給莫雲說明白了為什麼執意要帶回衛傾,斐落和他都懷疑這個衛傾極有可能和之前在外失蹤的一名斐家的重要人物有關,所以一定要調查清楚,然而在斐家這個失蹤的人已經被認定是在外死亡,就造成了斐嵐兩人不能向外張揚的情況,他們只有自己悄悄去追尋真正的原因。
“這上面記載著當時這個人是跟隨我二哥去的凌清燕城,但是回來之時這個人已經失蹤,二哥自己又說是見到這人遇害,又說這人不想在回斐家逃掉了。”
斐嵐心中百般滋味,他口中的二哥是同族排在第二的斐家族長次子,今年也是到了及冠之年,年頭的時候出去歷練,族長對其期望過大,便把人派往了與北境蠻人對峙的凌清,因為北境蠻人整個社會上下尊崇巫術,所以族長特意把斐家少數名貴的知桑配給了二哥一同前往凌清燕城。
斐嵐的神色一般人還真是看不出來上面變化,小一察覺不到斐嵐壓抑著的情緒,他現在的注意點都在斐嵐大夫說的燕城,沒想到這事情居然還會和燕城有關係,提到燕城小一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四皇子,畢竟他離京之前四皇子剛剛到達京城沒有多久,而在此之前小一併不知道這件事情與四皇子殿下有什麼關係,斐落去找他只說要他一同來這裡找斐嵐大夫,衛傾來這裡的原因斐落大夫曾經多少是向他透露了一點,但是他們說的事情,自己一丁點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