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裡就只有幾個人,宋涼臣也不打算再悶著了,吞了藥丸就睜開眼,聲音沙啞地道:“多謝國師。”
星宿老人搖了搖頭,表情嚴肅地道:“老夫是當真想給小仙報了這血仇,但奈何她是公主身上又牽繫著燕地與朝廷,動她不得,便只有令她遠離王府,讓小仙之靈在這府裡安息了。”
這話說的,眾人都打了個寒戰,往四周看了一眼。
宋涼臣卻沒在意,只疲憊地閉眼:“明日再知會公主,讓她去橫城吧,臨風去安排世子府那邊的事情,本王還要好生休息休息。”
這在寒風驟雨裡站那麼一晚上也當真不是好玩的,雖然不至於病死,但是也難受。
星宿告退了,程北望也打算跟著一起走,冷不防就聽得床上的人道:“北望,你最近很閒麼?”
微微一頓,程北望挑眉,回身看著他道:“不閒,手上還有很多事情,西城那邊招兵買馬的動靜頗大,臣還忙於處理。”
“嗯。”宋涼臣應了:“既然很忙,沒事就不用往王府裡跑了。”
眉梢一動,程北望看了看旁邊的玉樹,又看看床上躺得眼睛緊閉的人,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臣這幾日就不來彙報事務了,您也好生休息幾日。”
頷了頷首,宋涼臣鬆了口氣。
可是,等程北望跨出門去之後,他猛地睜開眼睛,側頭問旁邊的玉樹:“他剛剛說什麼?”
玉樹答:“都督說這幾日不來彙報事務了。”
聽起來好像也沒哪裡有問題,但是他怎麼總覺得怪怪的?皺眉想了一會兒,宋涼臣還是閉眼休息,程北望答應的事情,是不會食言的吧。
第二天清早,管家就準備好了行李馬車,去接永寧回橫城。
“本宮算是看明白了,王爺這是故意的吧?”永寧坐在客棧之中冷笑:“這病也真是奇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為的不就是趕本宮去世子府嗎?”
管家賠笑道:“公主不要多想,王爺絕無此意,只是星宿大人如此說,又當真是病了,所以不得已……”
“夠了!”永寧惱怒地道:“要本宮去橫城可以,本宮必定會稟告皇上,直言燕王不臣之心!”
“這……”管家無奈地鞠躬:“公主要妄言,誰也攔不住,不過為江山社稷著想,公主還是同皇上實話實說來的好。”
說完,也怕這主子發火,連忙退了出去。
永寧氣得不行,抱著初鶯哭了一場,死活不肯動身前往橫城。堂堂公主住在客棧裡也是不像話,但是反正這王妃也當不好了,乾脆破罐子破摔,真就賴在客棧不走了。
沈美景聽程北望說著這事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公主,這樣得罪了,怕是不太好吧?”
“你不必擔心。”程北望嘖嘖兩聲道:“涼臣絕對有後招。”
後招?美景抿唇,摸著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氣。以前在他身邊的時候覺得他與普通人家的貴少爺沒什麼兩樣,現在隔遠了,反而看得見他的算計和謀略,也是會動腦子的人啊。燕地在他手裡,想必不會太沒落。
“主子主子!”玉食拉著錦衣進來,像是有什麼話想說,抬頭看見程北望又在,連忙住口行禮。
“這是怎麼了?”美景好奇地看著這兩丫鬟的表情:“發生什麼事了?”
玉食抿唇,見程北望沒有要回避的意思,便直接開口道:“方才奴婢與錦衣一起上街去買妙回大夫要的藥材和食材,沒想到遇見了張昭。”
張昭?美景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被派遣到燕地的七品河監道啊。
“他怎麼了?”
玉食撇撇嘴,見錦衣不言,便蹭到美景身邊去:“他還當真來燕地了,與那許家五小姐一起。看見錦衣卻跟看見香餑餑一樣,立馬衝過來套近乎,還想借著錦衣替他走走關係,也真是夠不要臉了。”
錦衣垂頭站著,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看起來不是很好,堂堂狀元只得七品小官,又說跟許五小姐剛剛吵了架,所以看見我就想訴苦。”
美景皺眉:“你該不會心軟吧?”
那王八羔子死千百回都不夠償還錦衣的,現在無論多慘都是他活該!
“奴婢怎麼會心軟。”錦衣哼笑了一聲:“奴婢覺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