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進府不到一個月的女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世子對她如此另眼相看?溫爾雅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細想,頭有些暈,跌坐在椅子上閉目。
宋涼臣收斂了神色,坐在桌邊看著她道:“既然還難受著,怎麼下床來了?”
溫爾雅苦笑:“床上躺著反正也無聊,就想著彈彈琴。爺以前不是最喜歡聽妾身彈琴的麼?”
微微一怔,宋涼臣抿唇:“病了就好好休息。”
“是啊,妾身也發現了,是該好好休息了。”溫爾雅低聲道:“爺身邊現在,有彈琴更好聽的人在了,妾身再掙扎也是徒勞。”
不知是不是病了的原因,溫爾雅整個人突然都沮喪了起來,不似平常笑臉盈盈,眼裡都是苦澀。
宋涼臣道:“各有各的好,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妾身跟了爺多長時間了?”溫爾雅突然問。
宋涼臣低頭想了想,有些茫然。
“如果妾身沒有記錯的話,是五年了。”溫爾雅勉強笑了笑:“妾身十五歲入府教世子通人事,是第一個伺候爺的人。”
錦衣心裡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家主子。
論資歷過往,沈美景是最後一個進府的,自然沒什麼可以拿來比的。而溫主子是燕趙提督溫大人家的庶女,剛十五便被調教了送來世子身邊。要不是因為生母卑賤,本是也可以做世子妃的。
現在拿這些出來說,是想震懾主子嗎?
沈美景撐著下巴專心致志地聽著,就跟聽先生講課似的,認真得就差記筆記了。然而無論是面上還是心裡,對溫爾雅說的這個“第一人”都沒半點反應。
“倒是我記性不好了。”宋涼臣抱歉地笑了笑。
五年前,正是他懂了人事要娶江心月的時候,父王二話沒說就許了溫爾雅給他,他開始也同樣牴觸,但溫爾雅溫柔懂人心,他年少無知,對女子好奇,也就接了。
這一接,後頭就是寧淳兒、於氏、師小仙。只要他為江心月去跟父王爭執,結果就是後院裡多一個女人。
直到現在,他最後爭了一次,爭來了沈美景。
閉了閉眼,宋涼臣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吧,你好好休息。”
溫爾雅抿唇:“爺不記得的事情,妾身統統都記得。妾身在您身邊這麼久了,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錯事,就算爺心裡沒有妾身,也不該任人冤枉妾身。”
說的還是珍珠的事情啊,宋涼臣道:“我沒有冤枉誰,也沒有誰冤枉你,等玉樹將真相查出來,總會水落石出。”
溫爾雅點頭:“那妾身等著,等您還妾身一個公道。”
“嗯。”
被她這一番話說得心裡沉甸甸的,宋涼臣有些不悅,側頭看了沈美景一眼。
這人竟然是一臉聽八卦的神情!
額角爆了點青筋,宋涼臣咬牙,伸手就在桌下掐了她一把。
“啊!”美景下意識地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