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美景在一邊坐下,看了看旁邊。除了溫爾雅手裡的那一副琴,旁邊的架子上跟停棺材似的還放著七八把,形狀各異,但都是上品。
看著都覺得肉痛。
“世子妃可是覺得妾身買琴太過費錢?”溫爾雅勾唇笑了笑:“妾身這新琴才到手,您就來了。”
“怎麼會呢。”沈美景笑道:“為得名琴,花再多的錢都值得,琴聲是無價的。”
“世子妃也懂琴?”
美景頷首:“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坐在這風口上彈琴了,進來,我給你彈一曲可好?”
上門砸場子的?溫爾雅輕笑,起身扶著丫鬟的手進了屋子,指著陽臺道:“世子妃請。”
錦衣是聽過沈美景彈琴的,當下十分激動地就想去給自家主子挑琴。
“錦衣,不用挑,隨意拿一把就好。”美景道:“溫主子這裡的琴,音色都該不錯。”
“是。”錦衣拿起方才溫爾雅放在地上的那一副,雙手抱給美景。
溫爾雅躺在貴妃榻上,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是涼涼的。
沈美景選了一曲《蝶戀花》,調好音,信手而捻。
宋涼臣從柴房離開的時候,嘴唇有些發白,臨風扶著他,皺眉道:“主子何必救那樣的人?”
也不知是哪裡受的傷,死了也不關他們的事啊。
“一點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宋涼臣淡淡地道:“我是覺得他死在我府裡,父王又該來刁難了,不如就救他一命。”
臨風嘆了口氣,正想說主子實在是心軟,就聽見遠遠的,有清澈的琴聲傳來。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這琴聲不帶詞的,也無人唱和,臨風是個粗人,只聽自家主子曾經念過這詞,一聽這調子,不知為何就下意識地念了出來。
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宋涼臣停了步子,微微一笑,看了看繞樑軒的方向:“走,臨風,咱們可以賺三十兩銀子了。”
“啊?”臨風茫然,跟著自家主子跑:“怎麼賺三十兩銀子?”
“你別廢話,聽就是了。”
沈美景說過,跳舞三十兩銀子一次,彈琴大概也是如此,今日不知為何竟然主動彈了,能去蹭著聽聽,不就賺了三十兩銀子嗎?
古琴音色很好,彈琴之人技法嫻熟,好似在講故事,自由灑脫又分毫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