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尋了些筆墨紙硯,凝了凝神,他便開始動起筆來。
他要找李漁去做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倒也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
他隱隱有種預感,時間非常重要。
一筆一筆落下,紙上的事物便漸漸開始有了端倪。
看起來,似乎是一方祭臺。
但有些離譜的是,這祭臺有九十九層。
若是建成,怕是比這長安城還要高上不少。
而就在他專注勾勒圖紙的時候,忽然間哐噹一聲,萬事居的房門被猛的推開。
一名男子徑自邁步走了進來。
只見他雙眸通紅,衣衫襤褸,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酒氣,氣息也是萎靡不振,看著很是落魄。
他死死盯著徐川,壓抑著情緒,道:「我想知道關於桑桑一切,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他雖然極力壓抑,但語氣仍有著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和憤怒。
徐川嘆了口氣,放下筆,看向來人,道:「寧缺,有些事,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太弱了。」
寧缺渾身顫抖,下一刻,竟猛地跪了下去,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道:「求你,告訴我一切!」
徐川沉默了片刻,道:「起來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便跟你說上兩句。」
「從哪裡說起好呢?」他思忖著,道:「這個世界所有修行超越了知命的修行者都要前往神國,成為昊天的一部分,世界會因此而變得穩固,但對於修行者來說,卻意味著自我的消亡。
所以,人間幾乎少有強者敢破入六境,包括曾經的柳白。
但有一個很強大的人,就是你的老師,夫子,他活了一千年,達到了遠超六境的無矩之境,身在神國的昊天找不到他,自然也無法強行令他飛昇神國。
為此,昊天決定從神國降臨人間,只要她來到人間,便沒有人能夠再躲過她的注視。
而桑桑便是昊天降臨人間的化身。
她所謂的寒症,也只是昊天的力量存在於人類體內的表現。
我當年之所以要跟在桑桑身邊,就是為了觀察和體悟她體內深藏的昊天之力,也正是藉著這些感悟,我才能夠一定程度上分陰她體內的那股陰寒之力。
若無意外,她本該只有在死去的那一
刻,才會因為封印的破除,覺醒昊天之力成為天女,有你的保護,她本該可以擁有完整的一生,但看樣子,終究還是出了一些意外。」
寧缺癱坐在地,神情呆滯。
他想到了自己與桑桑爭執之後,自己成日躲在紅袖招的畫面。
也許,如果他一直守在桑桑身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是那種只會自怨自艾的性格。
他希冀的看著徐川,問道:「天女?所以,桑桑還是存在的是嗎?我還有機會把她帶回來的是嗎?」
徐川平靜道:「我不知道桑桑究竟是否還存在,或許你可以將天女當作擁有了昊天記憶的桑桑。」
寧缺微怔,他想起了那一日令他遭受風吹雨淋雷劈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