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思索了片刻,便將目光落在了那三具已經僵硬的屍體之上。
「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跡,瞬間斃命,此人至少也是知命境的強者!」她自語著,眸光越發冷了起來,漠然道:「真是囂張。」
從這些屍體的體態痕跡,以及此刻毫無掩飾的任其躺在雪地上的方式。
足以看出殺人者根本沒有將裁決司放在眼裡。
葉紅魚身為裁決司大司座,甚至打算著坐上那一方神座,晉升為裁決大神官,如此蔑視裁決甚至蔑視西陵的行為自然令她瞬間憤怒起來。
這時,那名黑衣執事站在她身後,低頭道:「司座大人,兇手應該是一路向著天棄山脈深處而去,一路上我們的人但凡遇到的,幾乎都被殺乾淨了。」
「我知道了。」葉紅魚毫無情緒的說道,她看向了那向著天棄山脈深處而去的纖細腳印,說道:「我會找到他,然後殺死他!」
話落,一陣狂風吹過,在漫天雪花中,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
徐川已經在雪原上走了很久,空氣中的冷意也越發的濃重。
他在思索著一些事情。
那一日,他對衛光明依照著腦海中的那幅開闢諸天的畫面使了一式開天。
一劍斬滅了六境的衛光明。
那一劍可以說強的不可思議。
但自那一日過後,他便不敢再用。
那一劍之所以強,便強在其中蘊含了萬分之一的開天神韻。
而也正是這萬分之一的開天神韻,憑藉他的念力或者說意志,依舊難以承載。
強大的開天神韻會磨滅他靈魂深處的意志和情緒。
所以,用出那一劍的同時,也將會漸漸喪失身為人的某些認知和感情,讓他向著一種大道無情的方向邁進。
雖然歷經數個世界,他已經不再是曾經街邊的熱血少年,許多事在他心中也淡漠了不少。
但某種意義上,也是他自身的成長。
他不能接受那種粗暴的去泯滅情緒的手段。
因此,左帳王庭中那一戰,他雖有能力以開天一劍破去樊籠,卻還是靠著強悍的體魄,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打法。
可以說,這開天一劍已經被他下意識的封存在了腦海深處,除非他當真徹底悟透部分開闢諸天輪迴圖的神韻,能夠毫無後遺症的使用此招,他絕不會再輕易動用。
忽然,他腳步微頓,看向了前方。
那裡有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身上緊緊裹著很多破爛的皮毛,腳上穿著一雙髒舊的黑靴,頭上戴著一頂皮帽,烏黑亮麗的長髮被編成一根長又粗的大辮子,垂落在膝間不停搖擺,一根毛聳聳的獸尾遮住她大部分容顏,卻遮不住眉眼間的清稚。
她神情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你和神殿有仇嗎?為什麼殺了他們那麼多人?」
徐川看著她清稚的小臉,淡淡道:「西陵的人,想殺便殺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少女聞言眼睛彎了起來,認同似的重重點了點頭道:「有道理,西陵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說著,她又道:「對了,我叫唐小棠,你呢?」
早在見到她的時候,徐川便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聞言也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只是平靜的說道:「徐川。」
殘林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