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曹長卿亦是心潮波動。
三次入太安城皆無功而返,想必今日,定能畢其功於一役,徹底為當年西楚滅國之事做個了斷。
南宮僕射緊了緊腰間雙刀,她已經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又厭惡的氣機。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就在前方。
體內氣機如長河一般急速奔流,周身氣勢緩緩升騰,只待片刻後的雷霆一擊。
此刻,欽天監內深處,有一座社稷壇,左右鋪有出自廣陵道的五色土。
此為通天台。
數百修道士以特定的方位遍佈四方。
一位中年儒生主持著各項事宜,他雖然斷了一臂,但依舊將一切安排得條理分明。
他自然便是謝觀應。
而在他一旁,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亦是偶
爾出手查漏補缺,將陣法逐漸完善。
竟是那黃龍士。
此刻,他毫無傷勢在身,修為境界似乎也更進了一步。
通天台另一側,一位年輕官宦靜靜地站著,彷彿一位幽靈,悄無聲息。
忽地,他神情微動,淡淡說了句:「時間差不多了,那些人也快到了,開始舉行儀式吧。」
謝觀應微微一笑道:「遵命,不過儀式一旦開始,陣法運轉之下,最好不要讓人打擾。」
年輕宦官點了點頭,道:「放心便是,我會親去,至少一刻鐘內,他們到不了此處。」
謝觀應側過頭,看向黃龍士道:「黃兄,一起?」
黃龍士緩聲道:「自然。」
話落,二人各自踏上等天台一角,氣機波動之下,瞬間將數百修道士氣息勾連,腳下一道道紋路開始泛起光芒,霎時間,通天台上方,似乎打通了一處莫名的神秘空間,一縷縷仙光自虛空中逸散而出。
與此同時,就在徐川等人來到欽天監門口之時,一道道人影也從門內緩步踏出。
徐川止步,目光落在那數人為首的年輕官宦身上。
「便只有你們幾個嗎?」
年輕宦官不言不語,一旁,以中年道士則怒聲道:「你這暴虐之徒,害我龍虎,殺我親族,今日,我必要手刃你項上人頭,報我血海之仇!」
徐川微微挑眉:「趙丹坪,沒想到,你也能入陸地神仙,看樣子,仙界那幫人倒是下了血本,不過看你這境界不穩的樣子,你怕是比之天象境的軒轅大磐都差了幾分。」
趙丹坪惱怒憤恨之極,然而正如徐川所說,他這個陸地神仙水分極大,戰力怕是在場諸人的最底層。
這時,李淳罡開口看向一個獨臂老者道:「你這老傢伙怎麼也來參與這等事?」
那獨臂老者嘿了一聲笑道:「乾國雖好,但限制太多,我輩武者豈能如同家禽,處處受制?我隋斜谷修劍多年,可受不了此等約束。」
李淳罡嘆息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當年他巔峰之時,與隋斜谷互換一臂,也算彼此惺惺相惜,此刻即將生死一戰,難免有幾分感慨。
另一邊,吳素緩緩拔劍,看著另外一個光著頭,鬍鬚皆白的老傢伙輕聲道:「楊千歲,我夫君視你為好友,與你稱兄道弟,可你這好友背地裡卻害他妻兒,可知無恥二字何解?」
說罷,她又看向楊千歲身旁的一位老者,冷笑道:「元本溪,堂堂帝師,也只會玩弄些小孩子伎倆,當年幕後策劃的,便是你吧。」
楊千歲雙手合十,緩聲道:「阿彌陀佛,為家國天下記,犧牲你母子二人,有何不可?至於徐驍,老僧也只能對不住他了。」
元本溪坦然道:「手段無大小,勝者王敗者寇,古往今來莫不如是,以最小的代價謀求最好的結果,本就是我這般人最擅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