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望向前方,已經依稀可見宮頂簷角,吳士楨雖然稍有了些底氣,但徐樂方才拿一手著實嚇到了他,態度倒也一時間沒什麼變化,只是對著身後跟著的一位有些看不清面目的年長道姑說道:“青水,你走快些,通報一聲,就說有貴客臨門。”
青水忍著臉上的疼痛應了一聲,扭著腰肢匆匆而去。
徐鳳年視若不見,有了準備又如何,有他身邊這四個神仙,別說你這勞什子青城王,就算太安城他也敢囂張囂張。
一行人又復行了一道,此刻,那氣勢不俗,華麗而龐大的青羊宮已然近在眼前。
眾人方才靠近,便見那青羊宮還算宏偉的大門轟然洞開,隨後如潮水一般湧出了大批的道士。
乍一看,偌大一片,好生威風,怕是不下四五十人。
吳士楨此刻嘴角才微微翹了翹,他加快了步伐,迅速帶著身後的四名女冠遠離了徐川等人,踏足於那大批道士之中。
不過,方才徐樂出手時給他的陰影依舊還在,他此刻雖然有了底氣,卻也不打算輕易翻臉,只是朗聲道:“諸位遠道而來,若是心懷善意,便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但反之,我青羊宮的劍陣卻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他對於對面那幾位足以稱之為上上品甚至仙品的鼎爐依舊頗為垂涎。
心中雖有忌憚,可這色字當頭,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更何況,如今他周身一有十八人組成的玉霄劍陣,可勝過無數二品,一有三十六人組成的神霄劍陣,更是能勝過尋常一品。
他自問與當今天下三大劍陣尚有差距,但對付一群年輕人,怕不是綽綽有餘?
一念及此,徐樂方才出手時的驚人表現似乎都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這時,徐鳳年出聲問了一句,道:“敢問何為善意?”
吳士楨負著雙手,目光一一自姜泥,徐樂,舒羞,青鳥,魚幼薇幾女的身上掃過,眼神中的火熱幾乎已經難以壓制。
他嘿的笑了一聲,道:“我青羊宮追尋達到,最適合修習那陰陽之術,只要這幾位姑娘願意剃髮出家,成了自己人,那自然便是最大的善意。”
徐鳳年眼神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只這一句話,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便死定了。
他修習也有些時日,自然看出那青羊宮的道士頗有些不凡之處,自襯自己這點手段怕是討不得好。
於是乎,他極有自知之明的拉著小山楂和小雀兒悄然後退,同時自然也帶著魚幼薇一同遠離了戰場。
而吳士楨方才話音落下半天,都無人回話,便覺有些惱怒。
此刻徐樂似笑非笑,神情頗為滲人,一向在外人面前冷清之極的姜泥周身也湧現肅殺之氣,舒羞笑的倒是更嬌媚了幾分,然而眼神中的殺氣卻也頗為讓人頭皮發麻。
呂錢塘自覺的提起了手中赤霞巨劍,青鳥緩緩握緊了手中的普通長槍,魏叔陽退了三步,守在了徐鳳年身前。
比起殺敵,他最大的責任還是保護徐鳳年的安危。
李淳罡倒是依舊不以為然的姿態,不時的摳摳腳趾,自顧自的看看周圍的風景。
徐川則是靜靜站在原地,緩緩開口道:“都殺了。”
這青羊宮與其說是個道觀,不如說是個最大的賊窩。
這些道士一個個也都是來歷不清不楚的江湖匪寇,整個青羊宮上下姦殺擄掠幾乎一個不落。
尤其是這吳士楨,但凡這青城山地界看上的女子,皆是想方設法的擄掠過來,日日歡好,直到以雙休之法或誘騙,或威逼令其徹底臣服。
據他所知,青羊宮所行惡事十有八九都推給了青城山肆虐的盜匪頭上,而這,其實也是青羊宮之所以留著那些盜匪的最大用處。
畢竟,他們青羊宮可當真看不上那些盜匪的幾百兩供奉。
若要掃平這青城山汙穢,便必要先滅了這青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