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腦子還沒恢復正常,本來就不善詩詞的徐妙雲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就“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兩句,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朱棣見徐妙雲半天不曾下筆,便開口道:“雲兒,你覺得這句如何?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徐妙雲一聽,大好!趕緊挑了個簪花小篆寫了下去。寫完之後臉色頓時難堪了,唉呀媽呀,這畫中人是我呀,朱棣這是存心戲弄我呢?這句話讓我自己寫上去合適嗎?我得有多臉皮厚,才會這麼誇自己?
至此,整幅畫作便完成了,墨跡還來不及幹,便被眾人拿去傳閱了。
徐妙雲臉色古怪地瞪了朱棣幾眼,朱棣知道徐妙云何意,伸出右手將彆扭的徐妙雲攬在懷裡,低頭附在徐妙雲耳邊說:“在我眼裡,千萬芙蓉不如你!”
徐妙雲一聽,似乎吃了蜜一般,痴痴地笑了,沒想到這冰塊說起情話來竟這般好聽。
遠處,朱橚才讚歎完畫中美人,便看見圓月之下,朱棣與徐妙雲依偎在一起的畫面,清涼月華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好一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禁黯然神傷。
不久,眾人賞完畫,便結束了這擊鼓傳花的遊戲,朱椿和朱柏兩個小屁孩也參與了今年的中秋活動,甚是開心,一整晚都嘻嘻哈哈的。
朱橚走到朱棣和徐妙雲面前,臉上掛著淺淺笑意,已是一片溫潤,如玉如月,如風如水,似乎方才那一瞬的愁絲是錯覺般,紳士有禮地將畫遞給徐妙雲後,便對朱棣說:“四哥,你這工筆出神入化,實在令人心馳神往。弟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五弟請講。”
“四哥,你知我向來痴於書畫,奈何總是達不到四哥你這般水平,不知四哥可願割愛,將這畫作送與於我,好讓我觀摩描繪,好習得四哥之一二。”
“五弟,你太謙虛了,你的字畫雖不致當世第一,但亦是首屈一指。何況,你所擅之事本就不是書畫,五弟醫術才是教人佩服。”自家夫人的畫像,朱棣怎麼可能會割愛?就算是個側影也不行!但是自家親兄弟,又不好直接說不行,這冰塊朱棣,破天荒地說了一大串,委婉地拒絕了周橚。
“四哥,你便送於我吧,弟弟我從未於你討過何物,便當是中秋之禮可好?”
徐妙雲看著周橚這樣,有點尷尬,其實朱棣給自己做的畫,她也是捨不得送人的,尤其痴絕生的畫可有價無市啊!話說,如果以後把朱棣的畫拿去賣,豈不是要賺翻?一時間,跑彎了的徐妙雲一臉傻笑地開始幻想著開個畫閣買畫的可能性。
突然,一陣大風颳過,芙蓉美人圖便從構建美好藍圖的徐妙雲手裡被颳走,由於朱棣還在與朱橚周旋,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不在畫上,竟讓這畫在一群武藝高強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飄進了荷花池,尤其還是從輕功卓絕的徐妙雲手裡掉進去的,著實令人意外。
等徐妙雲反應過來時,朱棣已拿著畫從荷花池中飛身而起,好在荷葉繁茂,拖住了畫,這才沒讓畫沉入水裡,但依舊暈染了一大片,畫中芙蓉消散,美人朦朧,真真是可惜了……
眾人皆紛紛惋惜,徐妙雲一臉自責,既愧疚自己沒有收藏好朱棣為自己作的畫,又懊惱到手的千兩黃金竟打了水漂,這可是真的漂在水上啊!朱棣見狀,連忙安慰,並承諾改日得空,定為徐妙雲再作一畫。
徐妙雲聽了之後,喜上眉梢不說,還得寸進尺,“一幅不行,至少十幅。”
“想的到美。”朱棣彈了彈徐妙雲的腦門兒。
最終徐妙雲也沒有得逞,不過,朱橚卻是如願以償了,這幅畫終究落在了他的手裡。
朱橚回到周王府後,便進了書房,展開這幅暈染了的畫,看著那纖細的身影,模糊的面容,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當初長安街前的那一張明豔的笑臉,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你可知,明明更早遇見你,卻還是錯過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