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名女子見陳風進來，卻並不搭話，反倒是在一邊竊竊私語起來。
“姐姐，你請他進來做什麼？他修為這麼低，更別提身上一點法力都沒有。”那個身材矮小的女子扒著為首的女子腰間道。
“你們還記得我們這鍛仙殿成立之初的初衷嗎？”為首的女子問。
“磨鍊仙心，讓仙人不再整日殺伐。”一旁的女子道。
“可為何到最後整個古仙界都毀了，只留下我們鍛仙殿這幾個？”為首的女子又問。
“這……”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沒有一個有答案的。
“我們按照大帝的吩咐，為進入鍛仙殿的古仙人設下重重考驗，最初來的仙人很多，可後來幾乎很少有仙人過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仙人的私慾早已經超過了大帝立下的規矩，早晚會出亂子的，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當時幻仙立一百零八根幻境陣，挑起古仙大戰，親自挑戰大帝，最後落得道消身殞的下場，可為什麼後來者還屢禁不絕？”
幾女齊齊搖頭。
“大多數仙人只是修為達到了。然而心志早隨著修行路上的坎坷歪到扶都不能扶，大帝也沒有辦法啊，大帝曾說，這大千宇宙，有的是心志堅定之輩。可我等怎麼等也等不到，困在這鍛仙殿已近千年了，只差一人，只差一人透過我們的考驗，我們幾個便能離開這荒蕪之地，然而這麼多年來，大修為，大境界者不過了了，之前的那兩人修為不低，別說考驗，連考驗的門檻都沒進來。我就想，既然我們遇見他了，不如給他個機會，成也好，敗也罷，你們總知道的，我們殺不死仙，殺不死人，殺掉他們的永遠只有他們自己。”為首的女子解釋了半天，幾個姐妹迷迷糊糊，只聽懂了一句，給他個機會。
“那就給他個機會吧。”矮小女子說，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反正也透過不了。”
陳風聽幾名女子嘟囔了半天，也不好上去打擾，見她們終於停下了。陳風問道：“幾位，這裡是什麼地方？”
幾名女子見他修為低微，連隱瞞都懶得隱瞞：“鍛仙殿。磨鍊仙心的地方。”
“磨鍊仙人的地方，我怎麼進來了？倒也真奇怪。”陳風低聲道。
“不奇怪。”愛笑的那名女子媚笑一聲，“是我們拉你進來的。只要透過我們的考驗，那便贈你一件珍貴的法寶。”
陳風搖搖頭：“無功不受祿，這法器我寧願不要。”
“誒，怎麼蜈蚣了，我還蜥蜴呢，你透過考驗就有功了。”一旁的女子懶洋洋地接了句話，即使只說這麼一句，她都哈欠連連，一邊說一邊閉上眼，差點睡著。
“那不知道考驗是？”陳風神色忐忑，他只奇怪這幻境做得倒比之前的有些意思。還有法器獎勵，只是不知道醒來之後還有沒有。
那為首的女子沒回答考驗，冷冷道：“劍仙，殺了他。”
水中緩緩浮起一道身影，劍仙手中的劍又成了鏽劍，依舊是騷氣到極點的在臉上劃一道口子，用鮮血蕩盡劍上的鏽跡。
“又來？”劍仙有些不耐煩。
“少廢話，不然罰你在地下泡澡一萬年。”那個矮小的女子說道。
“殺便殺。”許是感覺到了這次對手實力的低微，劍仙手中的劍招更為簡潔，只一劍就將陳風穿了個窟窿。
一股劇痛從丹田處傳來，陳風神情錯愕，喃喃道：“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隨即，身子跌在了地上。
那矮小的女子瞥了他一眼，說道：“果然不行啊。還是下次找個實力高點的吧。”
可為首的那名女子依舊目不轉睛地望向地面：“還沒結束呢。”
陳風能感覺到劇痛，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可他就是不肯閉上眼，他口中鮮血淌到了脖頸，聲音沙啞，斷斷續續：“我……還不能死。”
他又重新站了起來。
“劍仙，再來。”為首的女子又道。原本準備重新回到彩虹之上的其餘幾女現在也停下了步子。頗有興趣地看著從地下站起來的陳風。
劍仙慢慢走過來，那是極慢極慢的一劍，然而也同樣是不可閃避的一劍，劍尖只點到了心口上，勁力已經穿透了心房。陳風只覺得呼吸一窒，整個人砸在地上，半天都沒能動彈。
“徹底死了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能夠在劍仙的劍下多堅持一秒也不容易。”那矮小的女子說。
其他幾女連連附和，唯獨為首的那女子仍舊抱著一點希望，“他會站起來。”
她既是在對幾個姐妹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說出這句話時，連她自己都不大相信。可她就是有這樣的直覺，屬於女人的直覺。
這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漫長到陳風覺得已經過了十年，也是一段很短促的時間，因為只是陳風站起來的時間。
意料之外的。陳風第二次站了起來，喃喃道：“我還……不能死，三界……還有人……在等我。”他身子搖搖擺擺，視線模模糊糊，一陣風就能吹倒。但他就是站著，不是趴著，躺著，坐著，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