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勇眉頭深鎖:“我什麼時候打你電話了?”
於朗滿臉詫異,忽然想起手機上消失的通話記錄,顫聲道:“難道我接的電話是假的?”
魏永鑑說道:“是的。你那時已經睡著了!不僅你接的電話是假的,當時你看到的全部場景都是假的。那個白色面具人假裝外賣員,探清了你所處的環境,然後在你入睡後不久,為你創造和現實環境近似的夢境。
“他營造了你父親給你打電話的情節,讓你把星子帶到昌平街10號。但是他能力有限,如果你留心你就會發現,你當時面前監控顯示器上的畫面是停止的,而且你最後夢境結束時手機的放置位置,和夢境開始時手機放置位置不同。”
於朗眼睛瞪得大大的,沉吟道:“怪不得我當時出門前對手機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他停頓了一下,又驚訝地瞪著魏永鑑:“為什麼你連這些都知道!”
“因為那個白色面具人在夢境裡為你造夢境時,我就站在他夢境裡盯著他看!所以我才能第一時間報警說出準確位置!”魏永鑑說道。
於正勇父子聽得目瞪口呆,卻又找不到什麼話去懷疑。
星子聽了爺爺的話,想起仇青平肆無忌憚攻擊他的那場夢,那夢裡心理衛生室的場景與現實場景十分接近,但又存在細微差異,難道也是被人造的夢境?誰造的?仇青平麼?
魏永鑑繼續往下述說著往事:
“就跟白色面具人為你造夢一樣,三十八年前,我和齊遠也是這樣,為那些富人們造了夢境,編織夢中的情節,他們自然而然地在夢裡去開啟保險箱,我們目睹著他們在夢裡的一舉一動,記住他們保險箱的密碼,趁著他們離家時,大搖大擺地進去開保險箱。
“這種盜竊的手法,誰會想得到呢?即便想得到,誰會相信啊?可偏偏於曉風就想得到啊,偏偏他就相信啊!他真的是我見過最大膽、最執著的人了,也是最能創造奇蹟的人!
“知道麼?像這種入夢、造夢的事情,本來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是辦不到的。但於曉風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為了把我和齊遠繩之於法,到處蒐羅資料,竟然真的憑他自己的方法,三番兩次地進入了我和齊遠的夢裡。
“我和齊遠感受到了威脅。齊遠行竊的金額很大,在那個年代足夠被槍斃了;而我因為作案時總是留一半,累積的金額並沒有他那麼多,但也足以讓我身陷囹圄。
“我向齊遠提出遠走高飛,他同意了,條件是由我把於曉風引入他建立的夢境遊戲裡,困住於曉風一段時間,以此贏得逃亡時間。
“我答應了他的條件!只是我沒想到,因為執著,於曉風這個蠢貨居然把齊遠的夢境變成了自己的迴圈夢境,還在裡面一直困到了現在!”
“你說,風哥真的只是睡著了麼?”王芹芬聽到這裡,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驚喜,“我就說風哥絕對不是植物人!不是植物人……可為什麼風哥能睡那麼久,到現在還不醒來?那個齊遠到底是怎麼讓風哥昏睡那麼久的?”
魏永鑑說道:“當年齊遠在自己的夢境裡建立了一個兇殺案。於曉風追到了我的夢境裡,我的夢境連線齊遠的夢境。我把於曉風帶到那個發生兇殺案的地方。於曉風一遇到那種事情,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地就停留在了那裡。
“我見計劃成功,立即從夢中醒來,開車載著家人和沉睡的齊遠準備離開,就在即將離開明城市的時候,齊遠突然醒了過來,告訴我不用逃亡了!
“我很奇怪,幾次問他為什麼。他才鬆了口告訴我說,於曉風因為太過執著那個兇殺案,又找不出真兇,已經把齊遠創造的夢境變成自己的夢境,並且不願意出來了。
於正勇震驚問道:“你說這麼多年,我爸一直在夢裡破案子?!”
魏永鑑點了點頭:“其實齊遠的夢境不過是一個遊戲,但於曉風要是抓不出真兇或不主動放棄的話,就不願意甘心離開,就會一直迷陷而昏睡。
“這種昏睡雖然對於曉風的魂識沒有實質傷害,但他一旦這樣一直昏睡下去,就會被別人當成植物人,甚至會因為失去他人照顧、肉體損耗而死亡。
“我是一個軟弱的人。之前同意和齊遠用夢的方式去行竊,只是想改善家裡的條件,我從沒想過斷了別的家庭的活路,所以我總是偷一些留一些。我得知於曉風的狀況後,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錯誤,斷送一個大有可為的年輕人的性命和他的家庭。
“我要求齊遠告訴我那兇殺案的真兇,齊遠直接拒絕了我。他和我觀念不再相同,和我決裂。
“我不得不放棄逃離的念頭,但我已經找不到齊遠了。我也找了十幾次機會進入於曉風的夢裡,我沒法找到那個兇殺案的答案,勸於曉風不要管閒事主動離開,可每一次於曉風都毅然地拒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