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子,你這好酒好肉地供著,老漢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吶……”
邋里邋遢的老頭砸吧著嘴,一邊將桌上的烤鴨扯下一條腿塞進嘴裡,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白無善心不在焉地趴在桌上,用手託著下巴,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老頭咀嚼了一下口中的鴨肉,嘴角還滴出了幾滴油汁:
“是那個鬼精鬼精的小子的主意吧?”
白無善猛地回過神來:
“啊?”
老頭輕蔑地將鴨肉嚥下,喘了口氣道:
“一看就看出來了,你每天請我吃飯都是滿臉不情不願,若不是你那位傻里傻氣的‘公子‘要求,我可不相信你會有這般好心。”
白無善撇了撇嘴:
“我家公子讓我管你溫飽,你還在這兒擠兌他。”
老頭嘿嘿一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傻是什麼?”
白無善就聽不得有人說鄭邪的壞話,當即就立起了眉毛:
“公子才不傻!他定然是有著自己的把握!”
老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就說不準了……”
白無善不想理會這個出言不遜的老頭子,便只能呆呆地看著外頭的街道出神。
老頭又扯下了一根鴨腿:
“小女娃子,你家傻公子怎麼跟你說的?”
白無善瞥了一眼身邊的邋遢老者:
“說什麼?”
老頭滿嘴塞的都是肉:
“還能是什麼?我問的當然是怎麼說我的?總不可能他隨口一說你就乖乖過來供著我吃喝吧?”
白無善雖然不想理會,但還是輕聲道:
“他說你不喜欠人情,但又值得依靠,還說你喝了這些酒,吃了這些菜,就不會不管我了。”
邋遢老頭嗤笑一聲:
“還真是直白……可惜他說的還挺對。”
隨後,邋遢老頭又開口道:
“那他又是怎麼形容自己要去做的事情的?”
白無善回憶了片刻:
“過於危險。”
老頭“呵”了一聲,然後靠著椅子向後一翹,擺出了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
“這一句卻是說錯了。”
白無善聞言不解:
“怎麼?難道並不危險?”
老頭咧嘴一笑:
“不,恰恰相反,應該說是九死一生,或者——”
“——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