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清風道仙不肯寬恕自己的的情形,白家三小姐莫名地衰嘆了一聲,嘴中的語氣亦是多了一些深惡痛絕的埋怨和堅強,末了還是帶著她滿腹惋惜的幽怨說了許多反感的話。
清風道仙一時理屈詞窮的支支唔唔了一會,終於皺著眉頭說了幾句。“這,這,這,我就不能自作主張了。自古以來,人妖不兩立,我又如何能破了這誡律。”
“再說了,熟知人妖殊途,終是兩個世間的隔閡。我奉勸你快快離了三小姐的肉身,尋了自己的去處去,別在這擾人心扉,亂人心魄,驚嚇世人。這才是你的正道,和歸處。”
“我清風道仙尚念你一片痴心,一片修煉尋覓之苦,自是放你一馬。否則,你若是執迷不悟,糾纏不清,那也怪不得我清風道仙了。”
等清風道仙把這一通話,馬馬虎虎地大致說了個透切,真真正正說出了一個修道之境的大覺悟來。
直到這時,他才似如釋重負一般,終是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陣無比輕鬆。彷彿做了一場善果的法事一樣,把一腔良言善意全都留給了白家三小姐,把別一翻惡果和罪孽都像一片雲彩一樣帶走了。
但是對於左白楓的疑問,他卻無從回答。同樣對於白家三小姐的一腔求情,他亦是無法作出肯定的答覆。因為,清風道仙也是頭一遭遇上這麼邪乎的邪事。他亦一時被白家三小姐這一檔子事嚇得冷汗直冒,身軟腳抖。
但是,在一眾白家人員和左白楓的面前,他不能把自己內心的這一翻懼怕白白地表現出來。其實在他內心中,他早已嚇得面如土色,目光呆澀,噤若寒蟬了。退一步來說,即便是身外形如波濤洶湧一般,亦是不知所措了。
然而,聽著白家三小姐這一呼如轍直叫著左白楓名字的悲涼情景,清風道仙又覺得心情澎湃熱血激增開來。他想他必須破解掉這一個讓人覺得詭異無比,神秘莫測的怪異之事。否則,今日之事就有損雪松山上紫霞冠的威名了,甚至是連帶把大師父鍾靈曾經通顯赫的威名都羞侮了。
看清風道仙一時猶預不決的停中,左白楓雖然已經是修仙學道之人了,但終究是不敢託大的主兒。就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和本事,估計對付這樣一個有幾百年修為的妖孽,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若二人真是與這個妖孽大戰起來了,他左白楓這小子能自保就不錯了,那裡還能期望他來驅魔除妖呢。
可是,誰知道雪松山上的大師父是不是腦筋一時錯亂了,還是心田一時受到了濛昧的閉塞。偏偏選中了只學得三腳貓工夫的左白楓,陪著他清風道仙下山來除妖驅魔呢。
雖說他清風道仙也是一時無奈,一萬個不願,但這一切畢竟是雪松山上大師父鍾靈通的安排。儘管此時他的心中多有不爽和怨恨,但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嘮嘮哆哆地帶著滿腹幽怨下山了。
如此一來,左白楓這小子果然在白家鬧出了這麼一件神乎其神的事情來。這是他清風道仙做夢也想不到的突發之事,左白楓這小子就和人家三小姐搭上了關係呢。
如今想來,這其中也是必有緣由的。不然大師父為何偏偏就選中了左白楓這小子而不是其他人呢?清風道仙頓時變得疑慮深重。
現在果不其然,白家三小姐居然能在事先毫無知情的情況下,櫻桃小嘴一張就活生生地叫出了左白楓的名字。難怪大師父鍾靈通偏要點名左白楓陪他下山了,原來竟是有今日這一段故事發生的。
暗想到此,清風道仙的心中,驀然又想起了臨行前大師父鍾靈通曾交待過他的一句話。“不管你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只要你抱元歸一,守住元陽。妖魔鬼怪就不能侵你一分半毫,然後把握時機,化符紙為水碗灑向其身,便可萬事大吉,救人除妖了。”
清風道仙一時醒悟,急忙伸手摸了摸衣袋裡的法器,大師父交給自己的那一隻錦囊皮袋,就在觸手可及之間。
只覺得一陣莫名的感動霎時湧心而出,眼前的局勢頓時變得光明起來,眼睛裡好像突然放射出萬道煙花點燃的引線,同時迸射出一道道璀璨燦爛的光芒。
清風道仙頓時壯了壯膽,回頭感激地盯了左白楓一眼,緊跟著一聲瀑喝道。“妖孽,本仙長還是勸你快快離去,休得再為禍人間,自是放你一馬。若是你仍執迷不悟,自作孽者,不可救呀!本道長只好遵從先師所授之法,把你打回原形去。”
說罷,清風道仙便睜起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白家三小姐,一動不動地手持桃木仙劍疑氣閉立在那裡,靜觀此時附身於白家三小姐身上的妖孽又有什麼動靜。
過了片刻,猛然聽得幾聲女子的悽苦訕笑倏然瀑起,彷彿帶著一支傾訴不盡的幽怨之曲,在無情地控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