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跨出門檻,莊柔啪地就伸手按在了門框上,直接把他擋了下來。踮起腳尖臉便湊了上去,在離他的臉只有兩指的距離,惡狠狠得威脅道:“哥哥不管做什麼,我都相信他,就算把我當籌碼我也願意。你再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就讓你這個郡王只能當到今天。”
楚夏看著她揚了揚眉,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把她推開來。然後露出一張溫和的笑臉說道:“離我遠點,我不喜歡有女人靠我這麼近,會長疹子的。”
莊柔愣了愣,頓時氣憤地罵道:“那你以前幹嘛整天來找我套近乎,有病啊!”
“為什麼?”楚夏頓時笑得燦爛無比,“因為我要利用你接近莊學文,所以得犧牲一下色相,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楚夏,總有一天你會暴屍荒野的!”看到他根本就不再掩飾,說出來的話如此討人厭,莊柔氣得大罵道。
楚夏啪得開啟扇子,輕扇了幾下,擋在嘴邊眯著眼睛便笑道:“莊柔,答應花宇樓的條件,別忘了你是個有抱負的應捕,應該不會為了兒女私怨便棄職責而不顧。那些枉死的冤魂還在等著你,不然只能像丁蓮兒那樣,都沒人給她申個冤。”
“滾。”莊柔指著大門喝道,再也不想看這個傢伙一眼。
“那可不行,你可是本王最寵愛的女人,有事替你頂,有黑鍋為你背。捧在手心怕摔,含嘴裡怕化的寶貝。”楚夏講完這些,這才笑著轉身離去。
莊柔冷眼看著他離開,在院子中站了好一會,便轉身走到屋簷下,取下了一隻燈籠也出去了。
她來到獄所時,裡面還在審著人,誰都想再捉幾個土匪出來,但問了半天都沒人說出個所以然。那些嬌滴滴的女子看著就肯定沒問題,便只能抽打看著就彪悍的賭場護院。
可這程一刀是在水月閣被打死的,和他們離著老遠,根本就沒什麼交集,打了也說不出來。
莊柔下到牢中,聽著裡面拷打的聲音,直接把牢門推開來。
許元會此時已經累得不行,問又問不出什麼,混俸祿的宋通判下午還昏了過去。本來就幫不上忙,現在更是連來瞧一會,換他去休息會的人都沒有。
這時門被人不客氣的推開,他心情煩躁得回頭想罵幾句,卻發現是莊柔,頓時有些奇怪她來幹什麼。
莊柔對著他抱了抱拳,“許通判還沒休息啊,要不要我替你一會?”
“拷問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許通判很不想看到她,直接就回絕了。
反正也沒事,莊柔只是笑了笑,便在旁邊尋了張條凳靠牆坐了下來,抱著手安靜的看著他拷問。
許元會本來還可以在用刑時打個盹,被莊柔往身後一坐,頓時如坐針氈般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垮著臉坐了半晌,他終於回過頭問道:“莊典史,你不是受傷了,還不回去早點休息?”
“多謝許通判的關心,我沒什麼大礙,這拷問是件傷神費力的事,我就在這裡陪陪許通判。”莊柔笑了笑謝道。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看她厚著臉皮不願意走,許元會只能繼續坐在原地,看著那些問不出什麼東西的犯人,心裡還要琢磨哪些人能用刑,哪些不能打。時間一長,只覺得身心倍加的疲憊。
終於,他又轉過身看著一動不動坐在那,半點也不嫌刑房中髒臭吵雜的莊柔,“莊典史,我要喝杯水,這裡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
許元會想得很好,既然她喜歡那就讓她來問,自己坐在後面盯著就行了,也能進個食休息休息。
“沒問題。”莊柔衝他笑了笑便站了起來,等許元會讓開後,便坐在了他的座位上。低頭看了眼桌上的文書,現在拷問的是一家名為廣源的賭坊護院。
這種人有何用處,根本就是拿來做替罪羊的。她便擺擺手對獄卒說道:“把他帶下去,記得用點藥,別把人弄死弄殘了。把廣源賭坊的東家帶上來,我有話要問他。”
這廣源賭坊的東家早塞過銀子,還買了位護院過來捱打受刑,現在聽說要帶他上來,獄卒們都沒動,全看向了許元會。
許元會正端著早已經涼掉的茶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見她要帶廣源賭坊的東家,便有些煩燥得想開口拒絕。
但莊柔比他還快的開了口,“只問不用刑,騙你是小狗。”
“……”許元會到嘴邊的話,全讓她這幼稚的保證給堵了回去,只得對獄卒使了個眼神。獄卒心領神會,馬上就把這受刑的護院帶下去,去帶那廣源賭坊的東家了。
等他把人帶到時,莊柔正在一張供紙上飛快的寫著字,見人已經來了,便拿起紙張吹了吹墨跡,這才滿意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