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此時只覺得大昊朝的官場風氣實在是太不好了,隨隨便便就有人跑進大理寺看案宗,這樣成何體統!
案宗是放在專門的庫房中,帶著鑰匙的人早就回家了,再把人叫過來也得要些時間。再說這件事也不光明正大,能不麻煩到他們更好。
眾人跟著禹隋來到了大理寺的花園中,在亭中等著晚餐送過來。莊柔雖然有點急著想看案宗,但總得等著鑰匙弄到手,才能進入到裡面。
小坐了片刻,剛才在門口中接了銀子去買飯的人,提著兩大個食盒被守衛放了進來。
“爺,飯菜買來了。”那人恭恭敬敬的把飯菜擺上,便想要退下離開。
莊學文說道:“你先別走,跟著我妹妹過去,把庫房門開啟再離開。”
那男子愣了一下,發現不是開玩笑後,才點點頭應道:“好的。”
本想等吃了飯再去,但莊柔只是胡亂的抓了點主食吃吃,便想去看案宗了。禹隋便叫過隨從,讓他領著莊柔他們去案宗庫房。
林飛已經匪夷所思半天了,覺得今晚的事整個都透出奇怪的感覺,卻發現莊柔好像半天也不奇怪。為什麼她哥會出現在大理寺,他們如此順利的就進來,現在連個街頭隨便叫來的男子,都可以開啟大理寺案宗的庫房門?
這其中透出的種種詭異,讓他眉頭緊皺起來,甚至懷疑從傅厚發的案子開始,這一切就是為了引他入套。
可仔細想想,除了讓他背黑鍋之外,林飛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能讓人下這種本錢的。
莊柔可沒他想的這麼多,一路跟著隨從就到了放案宗的庫房前,那人便走上去從懷中掏出一串小細勾子,對著鎖頭就搗鼓起來。
“慣偷?”林飛馬上問道。
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捕爺說笑了,時常有人忘了帶鑰匙,我這是專門替別人開鎖跑腿的,和賊可半點關係也沒有。”
林飛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就被莊柔給打斷了,“你別理這個人,神捕就是這樣疑神疑鬼的。不過大哥你這套工具不錯啊,非常的精細,這是老物件了吧。”
“小姐真有眼光,這是我師父傳下來給我的。足足學了十六年才出師,要不是我師父被砍了腦袋,這物件還落不到我手上。”男子對莊柔的態度非常好,半點也不避諱的解釋道。
莊柔點點頭,“那麻煩你了,我還急著檢視東西。”
“沒問題。”男子這邊應著,那邊利索的就把鎖給開啟了,在鎖孔上插進一根小木棍,然後就交到了她的手上,“小姐,鎖頭我交給你,等出來時把木頭撥掉就能鎖上了。”
這水平真沒第二個了,莊柔接過鎖看了看就放在了懷中,而男子也對她抱拳告別,燈籠也沒要藉著夜色便走了。而那名隨從見門鎖開啟,也說要回去照顧自家少爺,不願意趟這混水馬上就走了個沒影。
莊柔看著這兩人離去,咂咂嘴說:“真是好人啊,幫了我倆這麼大的忙。”
林飛瞅了她一眼,冷漠的講道:“你看不出來,他是個賊嗎?”
“管他的呢,沒有他開門,難道你能把門開啟?私毀大理寺重地,你就別想當神捕了,去吃牢飯吧。”莊柔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把門一推就走了進去。
已經練出一身好忍耐力的林飛,就這麼短短的一天,就感覺自己快爆發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跟在莊柔後面走進去,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現在也是私闖大理寺重地!”
莊柔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這是在辦案,再說我就一嫌犯,要是抓不到真兇,最多也就是數罪併罰,私闖大理寺還能大過殺人案去?”
林飛氣得指著她就罵道:“從頭到尾你就沒害怕過,還裝得想要趕快破案的樣子,憑你哥在大理寺為非作歹的本事,你偷龍轉鳳讓別人替你死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你到底是不是應捕啊,竟然說這事正常,真是太瘋狂了。”莊柔隨手抓起一本案宗扔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有這個閒工夫,趕快找案子,死者全是權貴的那種。”
被罵了一頓的林飛氣憤得說道:“我出去了,這私闖之罪我可擔不起。”
“行啊,那我一會就放火燒了這裡。”莊柔舉起燭臺,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把這裡燒了還得了,林飛幾步就衝過來,怒目喊道:“混蛋!放下!”
莊柔笑了笑說:“我只是想把燭臺放高點,這樣亮些好找,那半邊就交給你了。”
“……”林飛陰冷的瞪著她,忍著滿腹的怒氣不知道往哪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