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頓時語塞,她剛才確實有過猶豫,只不過是著真要有歹人在自家店中,那是非貴即富得罪不起。如果能夠提醒一下,對方趕快破窗逃走,便和竹語樓沒有關係了。
卻沒想到,這種簡單事從來沒遇過的失手事,在這裡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來了個這麼亂來的傢伙。在豆湖縣辦案,誰敢這麼隨意抓人,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就逮了個王爺呢。
她也不是白混這麼多年,眉頭一挑便冷嘲道:“如果查不出人來,卻打擾我家客人的清靜,你要做何打算!”
莊柔也把臉板了下來,嚴肅的說:“安陽伯家的公子昨晚死了,他最後是從這裡離開,還沒到家就死僵了。所以昨日在這裡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這當然也包括你。”
“剛才若不是我機靈,恐怕就有幾個人跳窗而跑了。”
她目光冷幽幽的就看向了幾個男子,全是剛才她踢門之時,想要翻窗之人。沒有作奸犯科,有什麼好逃的,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那四人此時已經鎮靜了很多,披著床單一言不發的站在那,抬著頭很高傲的樣子。
這時,莊柔轉頭看向了林飛,抱拳恭敬的說道:“神捕大人,卑職已經聽從你的命令,把人都帶下來了。現在請大人審問,有人不老實便只管下令,我會好好的幫他們鬆鬆骨。”
廳中的人全部齊刷刷看向了林飛,眼中充滿了敵意,果然是官府的爪牙,佔著有點權力就胡作非為!
林飛暗暗的咬了咬牙齒,這個女人真是太小心眼了,竟然馬上就開始報復了。剛才站在門口抄寫的東西,也只是耍著自己玩的吧!
莊柔等了會,見他沒回話,只是臉色越發的臉看,就一副恍然大悟的問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要動刑?”
“什麼!”大廳中一頓譁然,這都還沒問怎麼就要動刑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破案,什麼也不問就動刑!”
“知道我是誰嗎?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
“我們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你們小小應捕竟然敢放肆!”
在竹語樓中過夜的人身份太複雜,最差也是秀才和有錢公子,還有不少下人已經從側房聞風而來,拿來衣物給自家公子和老爺擋住,回頭也幫著罵起林飛來。
林飛狠狠的掃了他們幾眼,目光好似要殺人一般,看得那些下人都閉了嘴,縮著脖子想要躲到自家主人身後。
只有那些自持身份高的人,一點也不畏懼他的目光,依舊昂首挺胸的站著。
“我只是問個案情,問過之後無關人士便可以離開,把你們昨天看到安陽伯家公子的事,都仔細說來,就可以走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林飛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其它事就讓大理寺的大人去應付吧,這不還有小郡王的。
“哼!”人群中傳來不屑聲,誰都不願意說,更有人嘲謔道,“不記得見過了,想不起。”
大家都是在溫軟鄉睡得正好,被這麼一吵,魂都差點嚇飛了,有幾人還以為是家中夫人帶著過來抓人,下意識的就想從視窗跳進河中呢。
林飛冷眼瞅了瞅莊柔,要不是她弄這麼一出,這些人怎麼會如此難打交道,什麼也不懂就亂來!
莊柔迎上他的目光愣了愣,便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拿起毛筆舔了舔,覺得上面糊的墨不夠,就對劉媽媽說道:“這位媽媽,麻煩借墨一用,我想這個你們應該有吧。”
劉媽媽臉色不善,但還是去拿了一塊墨,啪得就放在了桌上。而林飛也沒阻止她,就剛才拖他下水的份上,最好讓她吃點苦頭。
倒了點冷茶水,莊柔使勁磨了一下墨,頭也不抬的就寫起來,“秀才先過來備案,姓名,師從誰,什麼書院的。”
“等秀才記錄完,下面就是官員的,你們不配合查案,到時候我們只能把你們的名字記下來交給大人。”
“你敢!”大家一聽竟然要記名字和身份,頓時就炸了鍋。
來風月場所玩,那是文人和權貴最愛乾的事,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習以為常了。但要被人記下來,那就非常的不舒服了。
尤其是秀才,總有種會被交給他們的老師知道。雖然連老師可能也會來玩,但這種被人抓了話柄的事,肯定會被責罰。
看著鬧哄哄的人群,莊柔很為難的解釋道:“大家別鬧了,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的頭兒是蔭德郡王,大家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查不到案情,問不出個結果,總得把你們的名字記下來給他做個交待呀。”
“要不然,我們就不記名字了,大家配合點把知道的事都說一說。比起名單交到小郡王手上,我想大家應該更記得起安陽伯家的公子,昨天在這裡都幹了什麼吧?”
當小郡王的大名被說出來後,竹語樓中已經鴉雀無聲了,眾人心中大驚,竟然是那傢伙在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