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房前,來了十幾人,他們有年輕的,中年的,老年的。
其中一個五旬左右,穿著灰色襯衣,濃眉,目光炯炯,看起來特別有神的老者,尤為醒目。
這個老者便是花都羅市長。
羅市長雖然日理萬機,但對老一輩革命同志尤為關懷。
梁老奶奶一門英烈,革命之家,又是花都僅存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
所以,他對梁老奶奶生活,健康,十分關心。
得知梁老奶奶重病,他放下工作,在夜色來臨時,帶了市裡一些官員,前來探望梁老奶奶。
而陪同羅市長前來的人員中,就有花都大學校長,併兼市教育局局長的朱文海。
羅市長一行人,正要走進梁老奶奶家裡,就在這時,從二樓亮著燈火的開啟窗戶,忽然傳出來一陣激情飛揚,又婉轉動人心扉的嗩吶聲。
“一送(裡格)紅軍,(介個)下了山
秋雨(裡格)綿綿,(介個)秋風寒
樹樹(裡格)梧桐,葉落盡
愁緒(裡格)萬千,壓在心間
……”
嗩吶聲,不斷從窗戶上飄來。
羅市長目光看著那個傳出嗩吶聲窗戶,神色有著一絲激動:“這是《十送紅軍》旋律!”
“嗯,這嗩吶吹得真好!”又有官員點頭稱讚。
花都大學校長朱文海眼眶更是微微溼潤,說道:“這嗩吶吹的旋律,感情真摯,感人肺腑,細膩如訴,涓涓如泉,滋潤人內心,令人動容,悲切又眷戀……”
朱文海似乎想用很多詞語來形容這嗩吶吹的曲子,可卻發現淵博如他,也在這首嗩吶旋律面前覺得詞窮,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嗩吶聲一吹,周圍原本有許多各種說話聲音的居民樓,全都靜了下來。
好似樓房裡所有人,都靜靜聆聽和沉醉在嗩吶聲裡……
直到嗩吶停下幾分鐘,羅市長一行人才回過神來,他們只覺得心中有著難以言說感情,無法平靜。
而周圍居民樓,也響起了許多人讚歎聲:“這嗩吶吹得真好聽!”
“太感動了,我想哭!”
“怎麼不吹了,我還想聽。”
……
羅市長調整了一下心緒,向朱文海說道:“朱校長,花都大學培養了許多音樂成就卓著的音樂家,歌唱家,你覺得這吹嗩吶之人會是誰?”
朱文海沉吟了一下,說道:“據我所知,華南省擅長嗩吶,並且能夠吹出如此高水準,只有一人,這人就是演奏家張郎,所以,我覺得樓上吹嗩吶之人,一定就是張郎。”
其餘官員也紛紛點頭:“沒錯,能吹出這麼感人肺腑嗩吶的,在華南也僅張郎先生所能夠。”
羅市長說道:“張郎先生,心繫老人,親自為梁老太太吹十送紅軍,真是一個好音樂家。”
其餘官員也紛紛贊同。
“我們進去吧!”羅市長帶著大家走進了梁老太太家裡。
二樓,床上的梁老太太眼角淌下兩顆淚珠,目光看向林飛,臉上笑容說不出的和藹:“年輕人,謝謝你,想不到,我還能再次聽到這麼動聽的十送紅軍……”
梁老太太的侄女秀珠,臉上現出不敢相信表情,向梁老太太說道:“姑媽,你眼睛看得見了?”
梁老太太向她點點頭,說道:“看得見了,聽了這首十送紅軍,我的病都好了。”
然而一旁的林飛卻知道,失明的梁老太太之所以能看得見,這是迴光返照,老人恐怕馬上就要永遠離開了。
林飛將手上的嗩吶,放在老人手上,說道:“老奶奶,你想聽嗩吶吹十送紅軍,我以後常來吹給你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