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側著身子向身邊的張作相問道。張作相不料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不過他作為張作霖的結義兄弟,自然該為此事頂定奪,可如何定奪卻是難題。
他笑著道:“六子,學成現在不是在家裡鬧亂子的小事了,他現在是在賣國賣祖。這小子犯下了國法,自然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說著,張作相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正位上的黃柯。張學良試著去問黃柯,黃柯道:“我方才說過了,東北依舊是漢卿做主,這件事即是家事也是國法,要是問我的意見,這種人留他何用?”
黃柯說話直接乾脆,自己的觀點也毫不隱瞞,不過還給張學良留了足夠的面子,看來方才說張學良依舊主政東北此言不虛。
張學良聽後極為受用,他點頭道:“那好,我現在下令,張學成背叛國家,人人得而誅之,在戰場上誰若擊斃此人,我張學良獎他大洋五千!”
轟隆!張學良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聲爆炸聲,警衛處長譚海慌張的跑進來道:“少帥,外面的敵人越來越多,出去報信的幾個弟兄都沒著落了,看樣子他們這是奔著咱們來的。趁著現在還有點弟兄,趕緊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彷彿為了驗證譚海的話,外面的槍聲更加密集起來。屋子裡都是身經百戰的軍人,自然沒有顯得失態,不過現在摸不清情況到底還是讓他們心裡不由的捏一把汗。
張學良眉頭緊皺,詢問聯絡北大營的情況。這時候,王樹常跑進來說北大營剛剛回電了,說他們遇到部隊的突然襲擊,現在有數千人在進攻那裡,他們傷亡過半,現在自身難保,別說是援軍了,就是自己突圍都很難。
北大營指望不上,城內的指揮系統癱瘓,想必黃顯聲的警察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出所料,黃顯聲一會進來說警察廳已經被攻佔,數千武裝警察正在和敵人激戰,全城現在是一片大亂。
情況越來越糟糕,張學良知道駐紮最近的部隊駐軍還在百里之外,此刻通知他們前來救援,恐怕來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人頭落地了。
“興華兄,我看還是避一避吧,看來今天他們是有所準備的,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你換下這身衣服先撤。”張學良走到黃柯身邊建議道。
“對,部長這裡有我們頂著,您還是請想法突圍吧。”周圍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建議道。
“哈哈!”黃柯忽然開懷大笑:“在漢卿兄和諸位的眼中,難道我黃柯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眾人一愣開始瞬間沉默了。
“黃部長此言差矣,此一時彼一時,大丈夫能屈能伸,弟兄們不是瞧不起你,他們都是為你好!”張作相慌忙上前解釋,此時外面的槍聲此起彼伏,警衛處長譚海帶著幾十個警衛正在大帥府前激戰,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漢奸隊伍們朝著這邊衝來,他們胳膊上裹著寫著“東北自衛軍”的白布條。
黃柯拍著張作相的肩膀道:“輔帥,大夥的心意我黃柯心領了,不過黃某是從一個大頭兵幹起來的軍人,臨陣退縮不是我的性格,既然對方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們就更不能走。”
黃柯說出這話的時候,四周雅雀無聲,只有外面雜亂的槍聲不時的傳來。以前他們都以為黃柯是個善使計謀的將領,沒想到這個人倒是有幾份血色和膽氣,在這種關頭可不是作秀的時候。
黃柯掃視一圈眾人,在座的東北軍高階將領無不以敬仰的目光看著他,他知道自己的效果達到了。
“漢卿兄,聽說帥府裡有不少武器,拿出來把在座的都武裝起來,咱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軍人嘛,就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黃柯的話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血性軍人,遇到這種情況本來就極容易熱血膨脹,更何況全國最高軍事長官和東北最高軍事長官都要和他們一起戰鬥,如何不讓他們熱血沸騰?
張學良點點頭:“不錯,帥府警衛營有個武器庫,警衛們的槍械彈藥都儲藏在那裡。我平時也愛玩槍,別的不說,幾十杆槍是有的,沒曾想今天派上了用場,哈哈!”
“好!漢卿,勞煩你前面帶路,咱們就去開啟帥府的槍庫,都隨我去拿武器,咱們就殺出一條血路出去!”黃柯大手一揮,一幫穿著呢子軍裝的將軍們跟著他魚貫而出,向著大青樓後面的私人槍庫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