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會給你擺什麼鴻門宴。”黃柯拍了拍坐在一旁的王茂才,平靜的說道。
王茂才苦笑了一番,不時的擦拭著頭上的汗水喃喃說道:“怎麼會?怎麼會?司令多慮了。”
“不會就好,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想勸解一下你們,不是說來嚇你們的。”黃柯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端起面前的紫砂壺茶杯愜意的吸了一口,然後慢悠悠的圍著桌子轉悠。
“我聽有人說,你們這些人中強搶豪奪佔了不少財產,藐視法律,廉政處查的時候甚至還遇到過武力抗拒執法的情況?”黃柯眉毛一挑話鋒忽然轉到另外一邊。
幾個人的臉色明顯變了,或驚恐或震驚。
“司令,俺們這些個人都是跟著你打天下的,誰他孃的中傷我們其實矛頭就在指著您,俺們是貪了點小錢,可總歸來說都是乾淨的。”巴圖站起來氣鼓鼓的說道。
“對,說我們藐視法律簡直就是汙衊!誰他孃的說的我跟他當面對質!”王茂才也氣鼓鼓的說道。
一向不發言的崔武也跟著附和起來,酒桌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黃柯揮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都是隨我南征北戰、共同革命的人,現如今從西關起兵至今已經有十多個年頭,諸位和我也從當初的普通人成為了今日身居高位的大員。手裡頭握著的重兵,掌管著幾十萬人的吃喝拉撒,鎮守著一方沃土,在前清那會也都是總督級的人物了,要我說諸位都是封疆大吏,都是人上人了!”
黃柯說完爽朗的笑了,眾人也都附和著笑了。他這話說的大家都心裡頭發毛,難不成黃司令要來個“杯酒釋兵權”?
不等眾人多想,黃柯就繼續說道:“我記得英國的自由主義政論家阿克頓勳爵說過,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腐敗!諸位成為一方大員自然手握絕對的權力。之所以會導致腐敗主要原因在我,不在你們,畢竟人都有自私心的嘛!”
眾人心裡七上八下,黃柯這些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要仿效古人下了“罪己詔”不成?
就在眾人摸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黃柯忽然話鋒一轉道:“廉政處查你們是我的意思,都不要去怪義兵,他不查自然會有人去查,他查也就是沒收點財產,要是別人查你們今天就不是在這和我見面了!”
黃柯一把拍在桌子上忽然暴怒,屋子裡人都不敢說話,頓時鴉雀無聲。他示意十四仔把東西拿來,十四仔麻溜的帶著一個衛兵跑到屋子裡,倆人費力的搬過來一個柳條箱子,黃柯踢了踢箱子道:“諸位這些年戰功赫赫,可也犯過不少錯誤。前些日子廉政處查的時候義兵把你們的功過都記錄在這,諸位不妨看一看。”
接著他開啟箱子隨意的拿出裡面的記錄在冊的本子,隨意的念道:“民國十七年六月,王茂才在成都透過槍槍手段搶來一處宅子,次年三月又將原告方打入大牢,並率兵圍攻法庭……”
“這……”王茂才正要說話,黃柯笑了笑道:“彆著急,再看看巴圖!巴圖將軍在蒙古草原上有十七處宮殿,還有萬頭牛羊和遼闊的草原,還染指了當地的石油、鋼鐵……咳咳!真是富的流油啊。”
巴圖的臉上逐漸難看起來,他因為一直在蒙古地區駐紮,很少到南京來,這次廉政處開展軍內排查的時候,他是倖免的。只是沒有想到竟然自己的底細也被查的清清楚楚,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冒出了冷汗。
黃柯沒有去管這些人的表情,繼續讀著其他人的罪狀。一條條的觸目驚心,幾分鐘後黃柯把幾本拿出來的本子仍在地上,呷了一口茶道:“說的嘴都幹了!”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黃柯忽然一下把手裡的紫砂壺摔在箱子上,只聽見啪的一聲之後,他就大聲的怒斥道:“看看你們這些年乾的好事!都該拉去槍斃十幾回了,現在都還有臉坐在這跟我喊冤?我都替你們害臊的慌!”
王茂才和巴圖對視一眼,兩人立刻站起來道:“司令,我們錯了!”
其他人也都桌子上站了出來,低著頭像是一個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一般。黃柯背對著他們一言不發,此刻的空氣彷彿凝固住了。
片刻之後,黃柯背對著所有人淡淡說道:“國防軍下一輪要進行更為深入的軍事改革,這些改革是從用人制度上的。在這之前,有任何汙點的軍官都不能聘用,沒了兵權你們的那些罪行就等著挨槍子吧!”
說完,黃柯徑直的上了樓,留下一串沉重的腳步聲。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十四仔走過來道:“諸位兄弟,司令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另外一派逼的很緊,眼下是不能讓人抓到什麼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