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郊區一處名為靜園的優雅的私家別墅門口,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留著仁丹鬍子的男子禮貌的走了出門,然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奧斯汀轎車離去。而這一切,都被靜園二樓上,一個身穿西裝戴著眼鏡的男子看在眼裡,看到轎車的離去,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在他的旁邊,一個衣著時髦華麗的女子著和一個穿著前清馬褂的老年男子站在他身後,和男子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都掛著一些憂慮。
“你不要忘記了我才是大清國世襲的正統皇帝,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滿洲國。”這個穿著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就是溥儀,他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光慢慢的投向了窗外遼闊的風景。
“可是日本人這樣完全是在利用你,更何況日本軍隊佔據滿洲會受到國際社會的指責。況且我還聽說民國政府正在調集兵力,準備和日軍展開激戰。”那個衣著華麗的是婉容皇后,雖然已經只是意義上的皇后,但她身上還是流露出一絲貴族氣息,就在這之前,一波日本客人來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日本這是在利用溥儀,企圖分裂中國。
“我知道這些,但我也在利用日本人!孫殿英帶著他的兵把先皇們的帝陵挖了,他們還把我趕出了紫禁城,他們這樣做已經違背了當初的諾言,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拿回屬於我和大清的一切。”溥儀轉過身來,他顯得有些激動:“滿洲是亞洲最為富饒的地方,煤炭、石油、鐵礦、森林,在那裡我完全可以充分利用那裡的一切資源,復辟我的帝國!”
婉容皇后無法勸阻他,其他人也無法勸阻他,在一個深夜,溥儀和他的家眷在日本使領館和特高課的保護幫助下,秘密離開天津,踏上了前往東北瀋陽的路程。
等到監視溥儀的預幹處線人發現靜園裡人去樓空的時候,溥儀想必已經快抵達瀋陽了,他們不敢為自己的工作失誤隱藏片刻,立刻上報了這件事。
“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看不好?不能幹統統脫下軍裝回家種地去!”楊義兵怒氣沖天,一連摔了好幾個茶杯,他們還沒有見過楊義兵發這麼大的火。
楊義兵發火是積壓已久,預幹處最近的表現不甚讓人滿意,調查洩密的事情還沒有頭緒,溥儀一家子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楊義兵趕緊向黃柯彙報了此事,並做了檢討,黃柯聽後並沒有過分震驚,他只是說繼續監視。
“屬下辦事不利,請興華同志責罰。”楊義兵筆挺的站在黃柯辦公室裡,黃柯隨手翻閱著內參。
“不要過分責罰自己,溥儀位置雖然重要但終究不過是一個棋子。只要我們不殺了他,日本人就總會想辦法把他弄走。瀋陽那邊秘密監視,有什麼情報第一時間送過來。”
黃柯隨手翻閱著面前的檔案,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楊義兵立正說道。
“對了,天津那個站長就免掉吧,華北地區是情報喉結所在,一定要派一個有膽識和作為的人去,之前在廣州那個戴笠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升站長呢,把他調過去,摔打一下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是!”事情發生後,預幹處天津站站長就讓一擼到底,讓誰去那邊收拾爛攤子楊義兵愁眉苦臉,黃柯既然點了戴笠的將,也算是了了他的一個難題。
“這次工作你我都有失誤,跟預幹處財務那邊說下,罰扣你我兩個月的工資。”黃柯一向要求賞罰分明,並制定了一系列制度。
楊義兵依舊挺著腰桿答“是”,黃柯又問了他關於情報洩密的偵破情況,楊義兵說目前已經排除一號懷疑人,正在密集偵查。
黃柯揉了揉太陽穴,汪精衛的嫌疑被排除了,那還會有誰呢?他相信楊義兵的話,看來這裡面水很深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繼續偵查,記住,無論是誰都要展開調查,不要有什麼顧慮,讓十四仔備車,我準備回家。”
黃柯回到了南京的家。現在家已經搬到了新建成的府邸了,這裡挨著玄武湖,景色不錯還寬敞,離黃柯家不遠的是蔣百里等人的住處,不過平時公務繁忙,他們倒是來玩不多。
不遠的地方依舊是一片鬧市區,各種擺攤的熙熙攘攘,有人要把這些人趕走,黃柯沒同意,他說自己晚上沒事的時候說不定還來喝幾杯呢,趕走像什麼?現在是民國了,不要搞封建社會“迴避、避讓”那一套。
黃柯新家的院子是中西合璧的,一進套的院子裡住的是警衛、傳達、傭人、電話電工、廚房大廚、賬房之類的;裡面那套院子是黃柯辦公休息的地方,趙小婉自然也住在裡面。除此之外,黃英和黃正住在裡面那套院子裡的廂房,黃文忠還小,是和奶媽住在一起。
黃柯本來在裡面那套院子給十四仔留了幾間房,讓他以後把媳婦娶了之後搬過來一起住,十四仔說還沒娶媳婦,就沒有去住那套院子。
黃英黃正雖然以前是窮人家的孩子,可孩子還都是挺聰明的,尤其是黃英,家裡的雜活總是自己收拾,還時不時的去廚房幫廚,顛勺的師傅老萬說可不行啊,您是大小姐哪裡能夠幹這個活?
黃英說自己從小就幹這個,以前家裡的都是土灶都是她乾的。趙小婉也通情達理,喜歡黃英這個孩子,就說讓她幹吧,不過書可不能不讀。黃英哎了一聲,咯咯笑了。
事實上黃英這個孩子很聰明,讀書寫字學的都很快。可一比之後他弟弟黃正就不行了,這個傢伙上課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搗亂,有一次學校老師在上廁所,他還從茅坑後面扔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