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獲悉了張作霖被日軍襲擊的訊息後,黃柯先是震驚,轉過之後他哀嘆一聲,果真是歷史的軌跡,誰也無法強力去扭轉。
不一會之後,黃柯意識到機會已經來了,他親自給蔣先雲打去電話,在電話裡他告訴蔣先雲,對於張學良現在已經可以智取了。蔣先雲立刻明白了黃柯話的意思,很快,他就下令部隊停止進攻,同時又聯絡了廣州方面。
張作霖遇襲後第三天,由廣州方面控制的媒體紛紛頭版頭條發表了對張大帥的悼念活動,同時也指責日本人的恐怖襲擊。一時間,輿論的矛頭都指向了帝國主義。
在這個時候,少帥張學良已經抵達奉天。
一天前,海事方面派出了搜救船隻發現了失蹤船隻的殘骸,經過打撈確定張大帥乘坐的輪船已經失事。緊接著,打撈隊在茫茫海面上發現了一具殘骸,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下半身已經被炸掉,只有從上身攜帶的物品來看,他正是張大帥。
聞此訊後,東北軍上下一片憤慨,一些少壯派的軍官甚至嚷嚷著要和關東軍開戰,為張大帥報仇。
深諳政治的張少帥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就在張少帥剛剛抵達奉天后不久,駐奉天日本總領事林久治郎就主動登門拜訪,對於林久治郎這個黃鼠狼給雞拜年舉動,張少帥還是見了他。
在奉天這一套三進四合院裡,張少帥穿著一身樸素的常服站在院子裡,這裡就是鼎鼎有名的大帥府。
民國3年的時候,張大帥派人修建。張少帥清楚的記得,當初修建這套屋子的時候,建築師們按照大帥的要求,吸收了奉天城清朝各王府建築持點,又遵循了家鄉遼南的生活習俗而建起的。
一年之後,張家全家搬進了這裡,這裡也成了張大帥辦公和居住兩用地點。站在空蕩蕩的庭院裡,張學良望著門口一水一木不由的懷念起建造這個大帥府的父親起來。就在這時候,門口有人進來悄聲道:“日本人來了!”
林久治郎邁著有力的步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臉上的仁丹鬍子和那副金絲眼鏡相互映襯,一副衣冠楚楚的面孔就是如此。
“張先生,我代表大日本帝國對張作霖將軍的意外表示哀悼,也希望您能夠節哀順變!”林久治郎走到張學良面前,用標準的一個鞠躬向他表示了哀思。
張學良可不吃他這一套,這幫人比日本軍人還要無恥,表面一套背後再來一套實在是讓人覺得卑鄙。不過表面上少帥還是喜怒不形於色,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多謝領事先生,請坐吧。”
林久治郎坐下之後,就和張學良攀談起來,他先是對張作霖的死表示哀思,然後又看似親切的詢問了很多調查的進展,最後話鋒一轉他竟然直接說道:“張將軍,現在南方革命軍已經圍攻錦州,東北處於內憂外患之中,現在唯有依靠外部援助,才能夠抵抗住這些人的進攻。”
“喔?”張學良依舊面無表情,一種反問和嘲諷的語氣讓林久治郎很是不舒服。
“張將軍,如果您能夠主持宣佈東北三省獨立,屆時您就是一國之君;大日本帝國也將會會對你們提供必要的援助,到了那個時候,南方的革命軍就再也不敢造次了。”
林久治郎毫不客氣的說道,他的語氣中明顯的帶著輕視和自信,不過他注意到,他面前的這位年輕將軍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不好看了。
“張將軍現在是您最好機會,如果再不當機立斷,關東軍那邊的少壯派軍官們可就要按捺不住了。”
如果說剛才還是那種商量的話,這句話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威脅。關東軍駐紮在東北一直以來都是東北軍的心腹大患,每一個血性的軍人對關東軍的駐紮都是恨之入骨。
縱然關東軍勢力強大,可張少帥卻不是嚇唬大的,他自幼就生長在東北王的家庭之中,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豈非是幾個日本人就能夠嚇唬住的?
張少帥面色冷峻,眼光如炬,他恨不得將眼前的日本鬼子活劈了。
“滾!”張少帥面無表情說出了這個字。
“納尼?”林久治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曾經聽任自己擺佈的人現在竟然敢這樣大放闕詞。
“領事先生,請吧!”站在門口的副官長毫不客氣的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雖然表面上彬彬有禮,但殺氣卻從他們的眼神中冒出來。
林久治郎先是震驚,轉過之後他有些憤怒,緊接著他嘴角上揚,然後拿起桌子上的禮帽戴在頭上,輕蔑的笑了一聲之後走了出去。
林久治郎走了之後,張學良就對副官長說道:“去拿紙筆來,我要給南方的黃柯和王主席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