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羅這樣一出神的功夫,外面已經傳來顧媽媽的聲音:“小姐,大夫人到院子外面了。”
“你們進來吧,免得她說你們不夠盡心服侍。”方青羅快速拿藥草抹了臉,讓臉色看著格外的慘白。
顧媽媽和芍藥進屋,扶著方青羅靠回到了床上,顧媽媽忍不住問:“小姐,你真的沒事?你臉色白的嚇人。”
方青羅苦笑,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談此事了。
果然大夫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這倒不是說大夫人性格不穩重,而這是大夫人表現“擔心”方青羅的一種方式。
大夫人屁股後面依然跟了一群人,只不過沒有之前的安管事的人影了,想必是成了大夫人的出氣筒,被責罰了。當然安管事的下場不止如此,相信沒多久他就要在茅廁中度過這美好的一天了。
大夫人一臉關切之色的問:“青羅,你怎麼又厲害了?這些個奴才是怎麼伺候你的?”說著她話鋒一轉,瞪向顧媽媽和芍藥喝到:“就你們這樣伺候主子,養你們何用?”
方青羅心裡冷笑,大夫人是給她下馬威呢,要是擱以前那個方青羅,怕乳孃和丫鬟受責罰,肯定有病也得說自己沒事。只可惜方青羅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小姑娘了,她現在的“柔弱”不過是障眼法,為的是早點把蘭芷救出來。
“義母不要責怪乳孃她們,她們最熟悉我的習慣,要是她們也像海棠、蘭芷那般離開這院子,那我真是沒什麼活頭了。”方青羅啞著嗓子說道,還帶了些哭腔。
“唉,你這孩子就是太心慈了,總替那些個下人說話,反倒把她們慣出毛病了。”大夫人不敢刺激到方青羅,見她又存死志,便急忙把這個話題給揭了過去。“你一天到晚少操些心,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事,你要是身子好了,我還會重重的賞她們!”
大夫人的意思是說如果方青羅乖乖的好起來,也別折騰的看大夫了,她就會放過方青羅身邊的人。方青羅心底冷哼,她最不喜歡別人威脅她了。
“義母,我沒事,就是剛剛嚇到了,哪用請什麼大夫,就是大夫來了,我這毛病也怕看不好了。”方青羅露出悽容,這話倒沒假,一般大夫還真看不好她的身子。
大夫人以為方青羅畏懼了,心裡非常滿意,要是今個兒請了大夫,她的臉面往哪擱?老夫人該如何看她?
她正打算誇方青羅兩句,卻見方青羅一頭朝床上栽去。
大夫人嚇的驚呼了一聲,急忙身手去扶,手還沒碰到方青羅,卻被方青羅一下子撞到了胸口上,滿身的骨頭嗝的她生痛,她深深的吸了口冷氣,強忍住心裡的憤怒,說:“青羅你這是怎麼了?”
顧媽媽和芍藥急忙過去扶方青羅,顧媽媽更是哽咽的說:“小姐,小姐你不要緊吧?大夫囑咐你要臥床休息的,你就別逞強起來,這下可怎麼是好啊!”
大夫人本來就心裡窩火,聽到顧媽媽的聲音更加來氣了,扭頭剛想訓斥顧媽媽,卻聽到剛剛被扶上床的方青羅呼吸急促起來,就好像一口氣要上不來了一般。這下子,大夫人也害怕了起來,她是不願意這個關頭請大夫,所以才親自過來一趟,不管是隱晦的恐嚇一下,或者安撫一下,只要把這個節骨眼混過去就行,哪知道方青羅看起來像是真的不行了!
方青羅大口喘氣,然後眼珠子往上翻,眼睛一閉倒在了床上,之前急促的呼吸回復了平靜,可是偏偏這平靜有些過頭了,她的呼吸竟然微弱了起來。
這是方青羅曾經學過的法子,可以矇騙一些不太懂行的人,她相信以大夫人的水平肯定看不出來。她閉著眼睛看不到大夫人的反應,但她豎著耳朵在聽,大夫人的呼吸聲急促了些,這說明她緊張了,或者說驚慌了。
“李嬤嬤,快,趕緊去請大夫,不要耽擱了青羅的病情!”大夫人急忙對身後的李嬤嬤說道,李嬤嬤是大夫人的心腹,最是瞭解大夫人,一聽就知道大夫人是真急了,急忙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
大夫人神色緊張的把手放在青羅鼻子下面探了探,半晌她露出驚恐之色,手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縮了回來,口中喃喃的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要不是方青羅提前跟顧媽媽和芍藥交待過了,兩人一定會嚇得半死,可就是如此,兩人的擔心也不會少,站在方青羅床邊抽泣了起來。
大夫人心煩意亂的擺擺手說:“叫你照顧青羅小姐,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就知道哭,要是青羅有什麼事,你們也別想活了!”
顧媽媽和芍藥知道大夫人這是想把責任推給她們,明明是大夫人不願給小姐請大夫的,芍藥性子直一些,看到小姐這樣已經很難受了,乾脆也不管不顧了,開口說:“我們就是看小姐不舒服,讓安管事幫忙請大夫,可是安管事死活不讓小姐看大夫,還說什麼要先詢問大夫人你,要不是這樣一耽擱,小姐也不會發病了。”